沒料到她會忽然岔到這個話題上,怔愣一刻,百里肇才擰眉道:「你們的心思,我如何知道?不過據我看來,這天底下,不想飛上枝頭的女子怕也有限得很!」若在他認識遠黛之前,他甚至會武斷的乾脆說,世上斷沒有不想飛上枝頭的女子。但話到口邊,他卻還是改了過來。
搖一搖頭,遠黛平淡道:「王爺錯了!女子之中,固然不乏不擇手段一心想要飛上枝頭之人,但數女子,心中真正所想的,卻仍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於蕭姐姐而言,她這一生,本已衣食無缺,生活無虞,所以她想要的,自然更不會是王爺口中所說的那些!」
百里肇擰了眉,遠黛所言固然無訛,而有關蕭呈嫻的那一部分,更是早被事實所證明,只是這些,卻並不是他所想要知道的。笑笑的沒有言語,他抬手端了桌上清茶慢慢啜著。
見他如此,遠黛也知糊弄不過,輕哼一聲之後,終於開口道:「至於我,我想要的,不過是一份安逸。羅起東此人,重情重義,生的也不差,與我的要求差相仿佛!」
忽然之間,百里肇已明白了過來:「更重要的是,羅起東這人,並不難拿捏!我說的可對!」
遠黛不答,卻學了百里肇的模樣,也端了桌上茶盞慢慢的啜著。見她如此,百里肇哪還不明白自己已然一語中的。對此不予置評,他只是又問了一句:「還有呢?」
見他如此得寸進尺,遠黛心中不免大是無奈,更有些後悔,早前為何要搭理他。然而話已說到這個地步,她便也懶得再行掩飾:「所以改了主意,只因我發現,若我仍然堅持,其結局只能是將自己陷於困境。我雖不懼她們,但卻不想連累他人!」說過這話之後,遠黛便也不肯再多說什麼,只抬眼去看百里肇,神色間頗有催促之意。
深思的看了一眼遠黛,百里肇終於沒再繼續的追問下去:「皇后想將她許給寧親王!」寧親王,乃是延德帝的庶長子、也是百里肇的大哥百里肅。
「寧親王?」不自覺的輕呼了一聲,遠黛面上多少現出了幾分意外之色:「這之前,怎會沒有一絲風聲的?」蕭府與寧親王府都非是等閒府第,若有議婚之意,又怎會這般默默無聲。且寧親王乃延德帝長子,以他年紀,斷不該尚未娶親才是。
嘴角稍稍一勾,百里肇道:「風聲?半月之前,這事還是不可能之事,又怎會有風聲傳出!」遠黛聽得蛾眉深顰,心中隱隱浮現出一個可能,但卻不敢妄自說出。好在百里肇也並無讓她猜測之意,頓了一頓後,他道:「寧親王妃於半月之前薨逝,遠黛想來是不知道的!」
半月之前,寧親王妃薨逝。這消息,若在平常,自然是該傳到遠黛耳中的。親王妃薨逝,雖無需輟朝,但一應儀禮卻也非同小可,各府誥命均須前往弔唁。然半月之前,凌府正在風風火火的忙著遠黛的婚事,這等喪事,自然非但無人,更有意無意的瞞著,生恐觸了霉頭。
「寧親王妃······」遲疑的抬眸看一眼百里肇,遠黛詫然道:「她怎會忽然薨逝的?」前數年,她雖隱於妙-峰山,但因著沅真的緣故,她對平京之事,卻絕非一無所知。親王正妃的身份豈是等閒,寧親王妃若然一直體弱多病,外頭只怕也不會全無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