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遠清不答,提壺又自斟得滿了。蕭呈燁見他如此,便也不再多說,二人你來我往、酒到杯乾,轉瞬工夫,已將文綠才剛注滿的一壺美酒飲得罄荊晃一晃酒壺,凌遠清才伸手想要提起一邊的酒罈,卻被蕭呈燁止住:「若我適才沒聽錯,這酒仿佛是我的餞別酒。」
凌遠清聽得一怔,住了手後深深看一眼蕭呈燁,卻忽而問道:「你所以要去北境,並非完全為了呈嫻。可是?」
默然片刻,蕭呈燁方嘆了一聲,卻仍是沒有言語。事到如今,其實也再無他說話的餘地了。
見他如此,凌遠清哪還明白不過來。然而他心中愈是明白,口中便愈無法說出,好半日,也只能陪著蕭呈燁嘆了口氣。二人默默相對,均各無言。末了卻還是蕭呈燁展眉笑道:「你是知道的,即便沒有這檔子事,我遲早也是要去北境的。而我之所以直到今日還不曾去,也是因為呈嫻的婚事遲遲難定。這事一出,其實倒真可算得是一舉兩得。」
大周以武起家,以文治天下,歷百五十年後,雖大有重文輕武之勢,然因北狄威脅,對於武治卻也不敢有所輕忽。建朝伊始更為此定了了好些個規矩,其中的一條正是有關蕭呈燁這等侯門子弟的。這一條規矩便是:凡大周公卿之家子弟,在承繼爵位之前,必入軍營歷練。
當然了,這種歷練絕不是讓公卿子弟親上戰場,而只是讓他們親自見識一下戰爭的殘酷。
凌遠清亦是公卿子弟,自然明白蕭呈燁的意思。嘆了口氣後,他道:「若是沒有呈嫻這事,我倒想求一求我爹,讓他安排我去北境歷練一些時日,只是如今,少不得卻要避一避嫌了。」
二人對視一眼,卻忽然都笑了起來,笑容裡頭卻隱隱的有著同病相憐之感。
錯過了遠黛,於蕭呈燁而言,可稱得上是一樁終身無法釋懷的憾事而於凌遠清而言,蕭呈嫻為了羅起東甘願遠走北境之事,又何嘗不是遺憾。
甩一甩頭,仿佛想要甩開那絲遺憾,蕭呈燁站起身來,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了!這些日子,卻還有幾處是我必要去的,怕是再沒時間過來你這裡飲酒了。」
凌遠清倒也並不相留,只揚聲叫道:「文綠。」文綠一直在旁等著,這會兒聽了這話,忙快步的走了上來。凌遠清便自吩咐道:「將那壇不曾開封的酒拿來,給蕭爺帶上。」
文綠也不多問,答應著,便忙轉身行到一邊,不多一刻,已抱了另一隻酒罈子過來。凌遠清仲手接了那酒罈,看也不看,便隨手將之拋了給蕭呈燁:「這一壇,你且帶走,另外那壇,仍自留下,待你啟程之日,我當親攜此酒,為你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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