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臉上的東西洗掉吧!」他忽然開口道。遠黛一怔,不免詫異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百里肇的面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自若:「我想看看你!」
陡然聽得這話,卻由不得遠黛面上又是一紅。她所用的易容之物,敷上容易,若想去除,卻須以特製的藥水方能洗去,因並不礙事的緣故,她通常是不會每日清洗的。然而百里肇既開了口,她自也不會回絕,微蹙了一回眉後,遠黛終是喚了青兒重又打了水進來。
打發了青兒出門之後,她才取出藥水,塗在面上,又以清水洗淨了面容。而那邊,百里肇竟也取過床前雙拐,走了過來。察覺他的意思,遠黛卻不免抿唇笑了笑,便走過去,先自為他取下黏在頜下的長須,而後才動手為他洗去了面上的易容之物。
拭淨面上水珠,百里肇帶笑的看了遠黛一眼:「這樣看你,可真是順眼了許多!」
遠黛聽得抿嘴一笑,事實上,看著卸去易容的百里肇,她何嘗不是覺得順眼許多。上前一步,遠黛攙了百里肇往床邊走去,一面走一面道:「王爺這腿,再好生休養上十天半月,就可獨立行走了,只是仍不可過度吃力。以免留下隱患!」
與之類似的話語,幾乎每隔數日她總要說上一回,百里肇早聽得足可背得下來,失笑的搖了搖頭,他抬手輕撫了一下遠黛那頭順滑如絲綢一般的長髮,語帶戲謔的道:「年紀輕輕便嘮叨至此,將後來若是老了,真不知會如何?」
聽他說起這個,遠黛不免抬眸又白了他一眼。這些日子以來,她似乎時常會對百里肇白眼相向:「王爺倒是愈發的不正經的!」她忍不住道。算是為自己的這個白眼做個解釋。
不自覺的微微一笑,百里肇道:「你又怎知我是愈發的不正經?」
扶了他在床邊坐下,遠黛笑道:「這麼說來。王爺其實一直都是這樣嗎?」
聽她這麼一問,百里肇卻忽然沉默了下來,過得一刻,他才答道:「初煒,本是個愛說愛笑。沒一刻正經的人,他與我,又可說是一道長大的……」
他並沒繼續說下去,遠黛卻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道長大的幾個人,若有一個這樣性情的人,對於其他幾人。多少也會是有些影響的:「不知他現在怎樣了?」她忍不住的問。
百里肇笑笑,卻道:「過不幾日,你便能見著他了。何須我多言!」遠黛想著,也覺有理,當下一笑,果真不再多問。甚是自然的攬住遠黛的香肩,百里肇溫和道:「睡吧!」
二人成親至今。也已一月有餘,雖未真箇行那夫妻人倫之事。但遠黛對百里肇的某些親密動作卻早習以為常,見他攬住自己,也只面上微紅,靜靜在他身邊躺下。並未如平常一般將她鬆開,相反的,百里肇臂上微微用力,已將她擁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