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真倒也並不否認,只含笑道:「酒本妙物,然須記少飲、節制四字!」這話其實已不啻承認了岳堯先前所問她的那一句話,也就是說,取「流霞醉」與岳堯,確是她有意為之。
深深看她一眼。眸中似有幽光倏然閃過,然而到了最後,岳堯也終於沒有問出什麼話來,而是改而問道:「那酒,可是當年廣逸王親手釀造的?」
對於這一點,沅真自是不會隱瞞些什麼。畢竟酒罈封泥之上,那一個碩大的「廣」字,已夠有心人之人確定這酒的來歷了:「這酒,確是當年王爺親釀!據說當日共釀了五十餘壇,這麼多年。陸陸續續的也喝了不少,除卻今兒給了你這一壇,如今我這裡。也只剩下了四壇!」
不意她會說的這麼仔細,一怔之後,岳堯倒忍不住笑了:「你放心,我不會再問你討要的!」在他想來,沅真說的這般仔細。也不過是凸顯這酒的珍貴之處,避免自己再開尊口。
輕笑的搖一搖頭,沅真靜靜道:「小姐年幼時,王爺曾玩笑的說,這酒,他要好好珍藏著。不能只憑著一時性子都喝了,只因要留著等小姐出嫁時再喝!」說到這裡,她卻不由的沉默了片刻:「後來。王爺就將這酒都送來了萬州宅子!直到小姐回了萬州,偶然間,才從酒窖裡頭見著了這酒!當時小姐什麼也沒說,只叫我們仔細數了一數,共是廿八壇!」
「後來。雲裳在北,我在江南。她卻又忽然託了人,將那酒分別送了來。我與雲裳,每人九壇。她雖沒說什麼,她的意思,我卻明白,既為姊妹,王爺當年所遺之物,自該三分,所以她才令人將這酒送了來!」說到這裡,沅真卻忽然仰起頭來,對著天空圓月,輕輕的笑了一笑,卻並沒去看岳堯:「我也不怕你知道,自小到大,對她,我其實一直都存嫉妒之心,尤其是在……我知道了……她其實也並不是王爺親生女兒的時候……」
同樣都不是廣逸王親生,為何她就能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而我,卻只能做一個丫鬟……
為著這個,她其實也憤恨不平過好些日子,雖然她心中也很明白,這事,根本與遠黛無干,這一切,都是廣逸王的選擇。然而嫉妒與憤恨一旦在心中扎了根,又豈能輕易平息之。
及至逐漸年長,看的更深、懂的更多之後,她才逐漸的將這種嫉妒與不平壓了下去,或者該說,是隱藏了起來。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公平可言,她,已算是幸運的了。
離開南越之後,遠黛親口的給了她與雲裳承諾,然而「姊妹」這兩個字聽在她的耳中,卻恍如一個笑話。對她們二人,遠黛沒有小氣,她爽快的將捧出了廣逸王所留,將地契、房契乃至銀票都取了出來,一一等值分派,給她們的,甚至與留給她自己的,還更要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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