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已嫁給了百里肇,按照如今的局勢,百里肇手中的底牌愈多,對她自是有益無害。至於日後之事,也只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到走一步算一步這話,遠黛心中忽而便泛起了一絲淡淡的酸澀,看向百里肇的眼中也不免帶了幾分審視,仿佛要將百里肇看透了一般。
察覺到她有些異樣的目光,百里肇不覺輕挑墨眉:「你怎麼了?在想什麼?」
輕吁一口氣,遠黛淡淡笑道:「沒什麼,只是有些捨不得而已!」
她雖說的若無其事,但看在百里肇眼中卻仍有些古怪,深思的看她一眼:「只是有些捨不得嗎?」他問著,卻已抬起手來,替遠黛輕輕撥了一撥鬢邊一綹散落的髮絲。動作極之輕柔,仿佛正在撫觸著什麼極端易碎的珍物。理過雲鬢之後,他的手指卻又自然的滑過遠黛的面頰,以食指指腹輕輕按揉著遠黛微微擰起的眉心,似乎想要撫平那裡的皺褶一般。
這些動作,他做的極其自然,竟仿佛曾經做過無數次一般。
怔怔的看著百里肇,卻是好半日,遠黛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王爺……」語聲不知怎麼的,竟帶了幾分微微的顫抖。
朝她微微一笑,百里肇終於收回手來:「早同你說過的,叫我顯華!」
壓下心中翻湧的情愫,遠黛別開眼去,莫名的問了一句:「在王爺看來,人心如何?」
「人心?」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良久,百里肇方苦笑的道:「人心,怕是這世上最為難測的物事了吧!」說著這話的時候,他卻忽然的就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延德帝。
當年母后早死,獨留年幼的自己孤零零的生活在人心叵測的宮廷之中,若非父皇的小心回護,他便是再早慧,再有母后所遺之人的護持,只怕也早不存在於這人間。那時候的他,雖然步步小心,處處謹慎,但每每想到不遺餘力疼愛、回護自己的父皇,心中也總是暖的。
然而忽忽十數年,在他逐漸羽翼豐滿,雄心萬丈之時,也同樣是父皇,在背後有意無意的推了他一把。只是這一把,便幾乎讓他萬劫不復。而如今,在雙腿已康復在即的今日,他卻反而更能潛下心來思考當年之事。他也因此更為清楚的知道,這一切,其實並不能都算在延德帝的身上,他也有錯,他錯在低估了人心的嬗變與莫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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