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黛聽得「噗哧」一笑:「這個雲裳,總是這麼性急!」說話間,二人卻已進了屋子,沅真一眼見著百里肇,不免上前行了一禮。沖她點一點頭,百里肇便抬了手,示意沅真坐。
及至沅真坐下,遠黛這才問道:「紫蘇這事,頗多蹊蹺,你怎麼看?」
這事在沅真看來,也真是有些古怪,遲疑片刻,她才拿眼看了看百里肇。明白她的意思,遠黛忙開口道:「才剛王爺已說了,這事該不會寧親王所為!」
對於百里肇的話,沅真自是不敢不信,然而仔細想了一想後,她也還是搖頭道:「緣記在姑蘇一帶聲譽甚好,更少與人齟齬,我實在想不起會是何事所致!」
遠黛想著,也不免嘆了口氣道:「如此說來,我們也只有等雲裳回來了!」
她這裡正說著雲裳,外頭雲裳的聲音卻偏在此刻響了起來:「我趕出去的時候,已太晚了,雖循著痕跡追了幾步,但卻並無所獲!」說話間,雲裳卻已走了進來。
因身在清苑、無需騎馬的緣故,她已換下了昨兒的一身箭袖衣衫,然身上穿的,卻仍是一身男裝。她身量甚高,身形又極頎長挺拔,這一身男裝,穿在她的身上,硬是穿出了三分風流,三分英氣,所餘四分,卻是清秀,讓人看著,只覺賞心悅目,全無一毫脂粉氣。
對百里肇,她也並不懼怕,只簡單的一揖,便在桌邊坐下了。
微微頷首,遠黛道:「既不是王爺,又不是沅真,那就只剩了一個可能……是紫蘇自己……」雲裳雖不是個安分的,但旁人還不至於會擄了丫鬟來要挾她,更何況她一路日夜兼程卻是知道昨兒晚間才入了姑蘇城,這一路上,想必也不會有什麼時間去鬧事。
沅真點頭,卻道:「那小姐的意思又是如何?」
乾脆的站起身來,遠黛道:「如今她人已被帶走了,一時半會的,怕也找不回來!這會兒,我們也只能命人去找她爹來問問,另外……命人去她屋裡翻一翻吧!」
依稀記得,紫蘇有個好賭如命的爹爹,當日眾人所以救她,也正是因為她爹賭輸了銀子,將她押給了一群混混抵債。如今說不得,也只有試試這條路了。至於翻看紫蘇留下的物事,那也只能是碰一碰運氣罷了。這話一出,沅真自是點了頭,當即起身,命人去辦了。
穩穩噹噹的坐在那裡,百里肇卻忽然開口道:「你不打算報官?」
遠黛揚眉,過得一刻,卻還是點頭道:「報官?雖未必有用,不過倒也並不費氣力!」
失笑的搖了搖頭,百里肇倒也沒再多說什麼。雲裳卻已在旁撇嘴道:「報官?唔,以官府的辦事速度,這大熱的天,怕是找到人時,早都成白骨了!」她的性子與遠黛二人截然不同,說話更是直來直去,想說什麼說什麼,全然不理旁人怎麼想,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