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卻說的模稜兩可,雖是說了,卻等於什麼也沒說。這句再等等,所指的,自然是等安定郡王。但究竟是等他病好,亦或是等他歸來,雖都是一個「等」字,然個中涵義,卻真真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了。抬眼覷向邱恆,李安福嘴唇微微翕動了幾下,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等等也好!」他很明白,邱恆這是信不過他,但於他而言,他又何嘗就能信得過邱恆。既然彼此不敢信任,那也只能繼續目前二人之間所固有的關係了。
目光不期然的落在一側几上的那一盞殘茶上,李安福突然便有些愣神起來。
這一刻,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來的四個字,竟是「人走茶涼」。
…… ……
百里肇找過來時,卻見遠黛正閒閒散散的靠在荷池邊上的一株老柳樹下,手持釣竿,似在垂釣。秋已將暮,池中荷花大多凋零,餘下的那些殘荷也已被清整一空,偌大的荷花池,在這一刻看來,竟是分外的空曠清冷,若非池內養著的那些錦鯉,怕是愈顯寂寥。
不期然的微微一笑,百里肇道:「眉兒倒是好興致!」
聽得他的聲音,遠黛便自睜開眼來,瞅了他一眼,唇角笑意微現:「你來了!」
邁步走了過去,百里肇也不在乎草地是否髒污,便在她身邊坐下了:「在這裡坐了多久了?釣了幾條魚?」他隨口問道,鼻中傳來的陣陣馨香,讓他無由的只覺心情愉悅。
斜睨他一眼,遠黛似笑非笑的輕輕一抬釣竿,百里肇目光到處,倒不由的失笑起來。原來遠黛手中所提的釣竿竟然無鉤。他才要打趣遠黛幾句,那邊遠黛卻已悠悠笑道:「一條!」
一怔之後,百里肇這才明白過來,失笑搖頭道:「敢情你在此處一坐一個下午,為的就是要釣我這條魚嗎?倒是好一個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遠黛也並不否認,隨手取過擱在一邊的一隻青玉葵口碗,抓了一把魚食撒了出去。這一把魚食灑出,頓時引來了許多原就在她身側徘徊不已的各色錦鯉,一時諸色匯聚、七色靈動,美不勝收:「南越使團如今到了哪兒了?」遠黛忽然大煞風景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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