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黛還真是沒有料到李安福會忽然說出這話來,一怔之後。倒不由笑了出來。抬手衝著晴寧擺了擺,示意她在門外守著後,遠黛這才笑道:「李公公今兒怎麼竟說起這個來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李安福正色道:「奴才雖是閹人,卻也非是不知好歹之人!郡主的救命之恩,奴才總是牢記在心的。只是奴才人微力薄,有心無力,只能暗暗為郡主著急而已!」
遠黛也不生氣,只挑眉道:「這麼說來,李公公對我如今的做法是頗不以為然的了?」左右閒著無事,她並不介意有人陪她閒敘幾句,能多知道一些東西,總是好的。
李安福在宮中多年,早浸淫得性情柔和、處事圓滑,說話更是小心無比:「郡主如此做法,自然有郡主的道理,又哪有奴才指手畫腳之處……」他小心翼翼的說著,先將自己摘了開去,這才又道:「只是郡主離開郢都,已有數年,對如今的宮中形勢,只怕並不清楚?」
微微一笑,遠黛隨意道:「聽說,這些年,皇后娘娘身體不佳,一直都在宮中靜養?」這幾年,她雖遠在平京,又從未起意打探過南越的任何信息,但卻並不代表她就真的一無所知。至少,在離開平京之前,百里肇已告訴了她太多有關南越的事。
雖說越宮之事,百里肇的人所知也頗有限,但也足夠她心中有底了。
李安福一怔,心中頓時便知,自己畢竟還是小覷了這位郡主。語聲一頓之後,他垂頭道:「不瞞郡主,皇上登基已有四年,至今不曾選過一次秀!宮中,也只得皇后與施貴妃、杜惠妃三人!其餘嬪妃、美人,也只寥寥。說起來,皇上今年也已二十有四,膝下不過二子一女!」
沒什麼來由的,雖則遠黛同他說話時候,一直都是笑語殷殷,然李安福卻莫名的便覺壓抑,甚至連大氣都不敢透上一口。說著這話的時候,更是平平直敘,不敢有絲毫偏向。
若有所思的微微揚眉,遠黛道:「李公公的意思,我已盡知!公公去吧!」與李安福說了這麼會子話,她已約略的摸清了這位李公公的意思,對於當年的救命之恩,李安福自然是感激在心的,但這感激,卻還遠遠不足以讓他傾力幫她,畢竟性命之事,又豈是兒戲。
聽得這最後的一句話,李安福不由的大大鬆了口氣,忙自行禮,正要退下之時,卻又被遠黛叫住:「李公公,我們何時啟程?」
李安福忙答道:「回夫人的話,這一路急趕而來,想來夫人也已累了!皇上的意思,廣逸王府雖已修繕完畢,但各項擺設器物仍未完全,夫人不妨一路緩行,免得屆時侷促!」
眼見得不能說服遠黛,他便也重新換了稱呼,依然喚遠黛為「夫人」而不是「郡主」。
遠黛聞聲,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只點了點頭。侯李安福退下後,她才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神色之間,更隱見悵惘。良久,她才緩緩起身,慢慢的向外行去。才剛走了幾步,便見晴寧對面的走了來:「夫人……」見她似有出門之意,晴寧不免詫異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