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自然不知道丈夫心中此刻的百转千回,她被慕云深身上的烟味呛得有些头昏眼花,她拉离他些许,道:“去散烟味。”
慕云深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在车里抽了不少烟,低头闻了闻身上的烟味后,主动拉离了陆初些许,“抱歉,我上去换身衣服,再下来陪你吃饭。”
十几分钟后,慕云深从楼上下来,他换了身深色的家居服,不若进门时一丝不苟的西装革履精英装扮,此刻他发丝碎散,看起来平添几分阳光的气息。
慕云深坐进沙发时,陆初闻到了他身上的沐浴露香气,偏头问:“你上去洗澡了?”
“嗯。”慕云深伸出一条手臂,自然而然地将她揽入怀里,“身上沾了不少烟味,散不干净,干脆就洗了个澡。”
陆初“嗯”了声,靠在他的肩上,拿着遥控器随意切换着频道,问:“今天你去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云深停顿了一会,才道:“你说得对。”
“嗯?”陆初奇怪地扭头看向他。
慕云深又戴上了那副金丝边眼镜,隐藏在镜片下的沉邃双眸此刻有些晦暗不清,他捏着陆初的手指头,缓声道:“慕庭东对妈比我想象中的用情还要深。”
陆初总算明白了他刚才回来为何会那样反常,她垂了垂眸,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从细节上是掩饰不住的,爸爸面对妈的时候,明显是隐忍居多,妈心中应当也是明白的,只是当年的错误一直哽在心中,三十年来,更是不断地被放大,乃至于她心中已经不愿意去相信爸爸。夫妻之间的信任一旦崩塌,想要修复就难上登天,更何况是妈这样的性子。”
“嗯。”慕云深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叹道:“我不如你看得通透。”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陆初自嘲笑笑,曾几何时,她也因为苏暮憎恨过慕家,憎恨过慕云深。
人心一旦有了偏向,就无法做出公平的判断,就好像人们常说的护短。
可若有了羁绊,又如何做到公平公正?
他们到底也只是个凡人,总归免不了俗套。
二人心中各有思量,都没有再开口说话,陆初随手切到的电视剧里正好在经历一场生离死别,有人哭得肝肠寸断,有人却是满眼冷漠。
这世上的人都一样,在不在乎,就看你有没有把那个人放在心尖上。
大厅里的气氛莫名有些沉重,唯有西西这只胖猫仰着白肚皮,在沙发上睡得姿态婀娜,甚至还能听到猫细微的鼾声。
慕云深哑然一笑,道:“这小畜牲倒是什么都不用想,每天吃饱睡饱足矣。”
陆初放下遥控器,在西西的肚皮上撸了一下,西西警觉地睁开眼睛看了下,见是女主人后,又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你说的那是猪,看,你家猫儿子聪明着呢!”陆初调侃,“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外,还要警惕着肚皮不能让人摸去,小鱼干不能让人偷去……”
听到“小鱼干”三个字,西西立即一骨碌地睁开眼睛,讨好地“喵”了一声。
慕云深看着猫儿子,莫名觉得有些不忍直视,“是够出息的!”
“喵~”
西西翻身而起,前肢搭在陆初腿上,看着慕云深,圆溜溜的茶色猫眼看起来分外委屈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