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曲起自己的中指和食指压向掌心,手腕微微用力,腺体顿时喷射出一股线,他心里微微一惊,没能控制好力道,线就断了。
他再度尝试,蛛网轻松地粘到了对面广告牌的人脸上,彼得尝试地扯了扯,深吸一口气站到边沿上,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准备往下跳。
上帝呀,真的好高!少年看着楼下如同蚂蚁一样穿梭的车,心里本能地有点犯怂,刚鼓起的勇气顿时泄了个精光。
晚上的风有些喧嚣,而且寒冷,毕竟纽约已经要入秋了。一阵寒风吹来,彼得不禁打了个哆嗦,结果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脚下一滑,“滋溜”一下就将他带下了天台。
“啊啊啊啊啊啊!!!”
彼得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生怕看到越来越近的地面。
不过很快他就再次被拉高了,晚风吹过他的面颊,失重感也减轻了许多,少年这才大着胆子睁开眼。
然后撞在了广告牌上。
“……”彼得捂着头爬起来,眼睛里闪着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新奇光芒,然后将视线转向了不远处的废弃工厂。
他家附近的废弃工厂现在已经成了年轻人玩滑板的胜地,有各种各样的铁质坡道,还有悬挂在破旧车间的铁链,彼得在此间穿梭,尝试用自己的蜘蛛丝结出一张巨大的网,这简直轻而易举,不过最后彼得还是把这张巨大的蛛网给烧了——他还不想变成都市怪谈,比如什么史前蜘蛛之类的。
他在工厂里逗留了一会儿,才从纽约上空用蛛丝荡去了地铁站,不得不说这可比步行要快多了,而且非常刺激,少年不由得发出快活的叫声,汽水音回荡在皇后区的高楼大厦间,别提有多潇洒了。
可是当彼得荡到地铁站,竟然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准确的说是,门口停着许多警车,而且还拉起了警戒线,地铁站里完全没有普通的乘客。
“嘿,您好,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彼得跑过去,拍了拍一位警察的肩膀。
“你不知道吗?这里刚刚发生了恐·怖·袭·击事件,有五名亡命之徒携带炸·弹混进了月台,差点把整个地铁站炸成灰。”警察皱着眉头看向彼得:“歹徒已经抓获,我们还要拆·弹,你别在这添乱了。”
“可是我还没接到我婶婶,她从曼哈顿赶回来,我……”
“命大的都到家了,倒霉的都在那躺着,要不你去认领一下?”警察没好气地指了指急救车上□□的几名伤员。
彼得粗略地看了几眼,幸好没有见到熟悉的面孔,他不敢耽搁,连忙又往家赶。
“你上哪儿去了?!”本一开门看到彼得就劈头盖脸地训斥起来:“你答应过我什么来着?”
“梅婶呢?”
“哦,谢谢你还记得你的婶婶!”本叉着腰,看起来怒不可遏,他已经在尽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了,但鉴于他的妻子刚刚死里逃生,他完全不想给彼得一点认错的时间:“她一个人在暴·乱的地铁站等着你来接她!身边还有捆着炸·药的亡命徒,而你却不知道跑到哪里疯玩去了!”
“本!”梅婶坐在沙发上捂着脸:“我说过了我很安全,是星闪把我送回来的,歹徒甚至连我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
“你别袒护他,这本来就是他没尽责任!更何况他今早答应得好好的!”本完全听不进去妻子的求情:“他被爱情冲昏头脑了,简直不分轻重缓急,彼得应该准时在地铁站把你接走的,这样你就不用在地铁站等他,更不会陷入危险当中!”
“我自己一个人能行!”梅坚持着:“难道你要彼得遭受危险吗?你要怎么跟他的父母交代?”
“这不能成为他的理由。”本喝了口热茶,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如果他能够做这件事,那么这就是他的责任,如果他没做到,所产生的后果就是他导致的。”
“这一点也不公平,”彼得抬眼看向本·帕克:“我怎么会知道有人恐·袭?我把同学送回家以后就往地铁站去了,但是我只看到了警察拉警戒线,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我会发生这种事情,因为这距离我上次离开地铁站不到一小时。”
“你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所以你必须时刻负责,这样你才不会遗憾。”本叹了口气:“知道吗彼得,你跟你爸爸非常像,都是那么的倔强,而且天马行空的,你们……”
“那么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告诉我负责的重要性?他对我负责了吗?”彼得不耐烦地反驳:“他都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亲生父亲都不管我,你又凭什么对我讲这些!你又不是我父亲!”
责任,这是彼得心中的一个痛点,他甚至没有体会到父母对他的责任感,实际上他都忘了父母什么样,只知道他们把他丢在叔叔家就不见了。他们对他都没有一丝交代,也没有责任可言,而本总是责怪他不负责任,在他被欺凌的时候也觉得是他错在先,谁又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委屈呢?
彼得一气之下摔门而去,他的力量是那样惊人,居然一下子把门把给扯了下来,他愤怒地把它丢进屋子,头也不回地跑下了楼梯。
“……”本·帕克和妻子面面相觑,后者的眼神里不仅有震惊还有对他的谴责,梅叹了口气:“这不能怪他,他还是个孩子,而且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也就晚了几分钟而已,如果不是那些家伙,我们会很愉快地回家。”
“他已经十五岁了,有些责任他应该学会承担……但或许是我说话太重了。”本披上自己的外套,也走出了家门:“他应该不会走远,我出去和他谈谈心。”
“……路上小心。”梅心里有点不安,但还是目送丈夫出门了。
而多琳回家之后,虽然答应彼得晚上一起写论文,但还是先换上了衣服准备出门巡逻一阵子再回来。
“皇后区广场地铁站发生恐·怖·袭·击事件,歹徒身持炸·药,挟持了五名群众……”
为了及时赶到案发现场,多琳自己在某辆警车上装了窃听装置,好掌握案件动态,听到音响里播报的恐·袭事件,多琳想起彼得好像就要去那里接他的婶婶,说不定现在正被困在地铁站里。
救是肯定要救的,但她可不想被认出来。
多琳的眼睛在衣架上逡巡了一圈,伸手摘下了上面挂着的一只骑行用的挡风脖套和棒球帽。
她用不到一秒的功夫就赶到了地铁站,外面有一圈警察拉起警戒线,而里面的人质早就已经吓得抖若筛糠。
多琳蹲在地铁站的警务室上,这是人们的视线盲区,她低头找寻挟持人质的歹徒,发现他们的位置是分散开的,其中一个人已经激活了定时炸·弹,还在那猖狂的大笑。
“又是一项大工程。”多琳摇了摇头,将垂在脑后的蓝色的马尾盘在头顶,蓝色的脖套盖住口鼻,将整张脸遮掩得十分严实,然后比离弦的箭还快地从原地冲了出去。
歹徒还在猖狂大笑,却发现有很多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隐约能听到一点“噼啪”响,伴随着这细弱的声音,就连他本来挟持的人质都瞬间从他掌心不翼而飞,只用了一分钟的功夫,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地铁站居然除了他们之外空无一人,就连地铁里的人都不见踪影。
这可真是活见鬼了!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随着“咔咔”的几声,他们身上绑着的定时炸·弹也应声落地,还没等他们重新捡起来,就已经站在了地铁站门口,被一群警察用·枪·指着。
“?????”五脸懵逼。
然后他们就看见一个穿着蓝红紧身衣,戴着棒球帽的蒙面姑娘和警察们面对面站着:“我把炸·弹留在了地铁站里,毕竟带到地面太危险了,这儿这么多人呢。”
“我们的拆弹专家马上就去将炸·弹解除,多谢你了。”斯泰西警长一直以来对超级英雄都抱有审视的态度,但是今天这个“星闪”帮他们解决了一桩棘手的恐·袭,他不得不对她和颜悦色起来,更何况这个小姑娘可能和她女儿差不多大,这让他的眼神镀了层慈父滤镜:“你给我们帮了很大的忙。”
“举手之劳。”话虽如此,斯泰西警长还是听出了小姑娘的气喘吁吁,她一个人转移了数千名人质,这肯定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不过还是有人受了伤,被他们用刀划破皮肤什么的。”
“不会有人觉得被炸个稀烂比用刀划个口子要好,如果有,我帮你送他去精神科。”向来在公事中不苟言笑的警长难得调侃了一句。
跟警察们交接了这些搞事未遂的犯人,多琳就打算回家了,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后区大概会全城戒严,应该用不上她,再不济,她后半夜再出来巡逻也可以。
她转了个身,却看到一个惊魂未定的女人靠在地铁站外,迟迟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