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峻峰翻越了铁门,走到何京生面前,何京生一脸寒霜,道:“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几个能挡得住这三千群众么?”
何京生又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不要把你们的警棍和枪口对准人民!去对准那些你们本应该对准的人!把门打开!…”
葛峻峰为难地看着何京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这个时候,天空下起了大雨,秘书赶紧跑进车里,拿出一把雨伞给何京生撑伞……
何京生一把把雨伞打翻在地,回身给了葛峻峰一个耳光,道:“把门打开!天天让他们相信党和政府,你们什么时候相信过他们?”
葛峻峰只能冲里面的警察打了个手势,铁门轰然洞开。
所有人都被何京生者气势和悲壮的气氛感染了,红了眼圈……
雨越发的大了,如同瓢泼一般,不知谁喊了一声:“我们要相信何县长,别给他添麻烦了!”
片刻之后,三千多人消失不见了,地上连一片纸都不剩,连垃圾都被他们捡走了……
何京生回过头来,看着呆立着的葛峻峰道:“你跟我来!”
他没有坐车,也没有去县委大院,而是直接走进隔壁县政府大院……
进了何京生办公室,何京生把满是雨水的风衣脱了,秘书葛伟光拿着一件风衣进来。
何京生接过风衣,道:“你先出去……”葛伟光面色平静悄无声息地走出办公室。
何京生踱到窗前,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天色阴沉,乌云密布,大风肆虐,县政府大院的两颗树龄三十年松树的枝干被大风扭曲成诡异的形状,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长长的水迹……他留给葛峻峰的是一个孤独而倔强的背影。
何京生道:“葛所长,听说你当过兵?”
“嗯,三年,然后专业进了公安局……”
“我也当过,杀过人么?”
“杀过,击毙过罪犯……”
“嗯,胆气不小。我也杀过,我是侦察兵,一次到云南边境执行任务,我军的一架飞机坠落国境线之外,我们去取文件,走过十公里的雷区。返程的时候,遇见一伙毒贩,随便把他们端了,我手刃了三名毒贩……现在这里还有一处弹痕。”他一指自己的肩胛骨道。
葛峻峰站立在他身后,神色肃然。
何京生问道:“怕死么?”
葛峻峰道:“不怕!”
何京生道:“有一门学科叫创伤弹道学,专门研究子弹或弹片击中人体时会出现什么情况。首先弹片会以每秒几百米的速度在正面射入点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创口,而弹片穿过身体时形成的巨大震波会震伤脏器,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穿出人体,震波形成的出口会是进口的好几倍大,因为弹片会带走你一部分肌肉组织和碎骨,如果是击中头部,创口会更可怕,它将掀飞你三分之一的头骨……,怕么?”
葛峻峰身体站得笔直,朗声道:“不怕。”
何京生转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夏小洛没有看错你,你是一员干将!你要不怕死的话,也不怕什么丢官降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