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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蒙蒙亮,许氏就起身往刘少敏房内走去。
她莫名有些担心,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一整夜都未能睡好,刘少敏昨夜彻夜未归,也未有人来通报,算算他也有大半年之久没在外头留宿过了。
来到刘少敏门口,她抬手敲了敲门,里头寂静无声,她又敲了敲。
刘少敏的奴仆听到声音以为是少爷回来了,披了件外衣出门一看,见是许姨娘,他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道,“姨娘,三少爷从昨夜就没回来”
“三少爷可有说他去了何处?”
“没,三少爷什么都没说”小厮摇了摇头。
“这孩子会去哪里?”许是低声喃喃道,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的右眼皮跳的厉害,她心惊胆战的怎么都坐不住,就怕少敏出了什么事。
这种感觉让她慌起来,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她待不住了,直往刘常的院子奔去,她趴伏在门上,将门拍的震天响,口中叫唤道,“老爷,夫人,老爷……”
刘常和黄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吵醒,黄氏不悦的推了推身边的刘常,“你那小妾又闹什么幺蛾子,大清早的要人命了”
刘常原不想管,奈何许氏大有不把他们叫醒就不走的架势,他脸一黑,翻身坐起,披了件外衣,趿了鞋就开了门,“囔,囔,囔,巧玲,你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这时候说”
许氏整个人往前仰了仰,她跪在地上,急道,“少敏他到现在还没回来”
“少敏?”刘常眉心一皱,“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
刘常还想说什么,黄氏就从屋里走了出来,抢先说道,“许姨娘,我还道是什么天大的事,少敏不是三岁小儿了,只不过一夜未归,你就急成这副样”
“我……”许姨娘仍然跪在地上,她慌的都没有力气站起来,捂着胸口道,“这次不一样,我的心好慌,少敏他一定是出事了”
柔弱无力显得娇弱弱的许姨娘是黄氏最看不惯的,她道,“少敏今年已经十六了,他就出去了一小会儿,你这当娘的就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也太不像样了,再说了少敏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行了,我派人去找”刘常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你也去好好休息,他又不是没有彻夜未归过,犯得着如此”
“可是……”许姨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许真是她太大惊小怪了。
许姨娘刚想转身往自己屋内走去,夏桃突然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分别望向在场的三人,张口道,“老爷,夫人,姨娘,出事了”
许姨娘一怔,直觉是刘少敏出了事,她心下一急,紧抓住夏桃的手,“夏桃,谁出事了?是不是少敏?”
她抓的很紧,夏桃却不觉得疼,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奴婢听吴管家说他甫一上街,就看到有一大批衙役扣了几个人往衙门的方向押去,里头就有三少爷”
“怎,怎……怎么回事?”
犹如晴天霹雳,许姨娘就觉天要塌了,她晃了晃单薄的身子,眼看就要倒下,刘常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呵斥道,“夏桃,怎么回事,三少爷怎会被抓?”
夏桃忙跪下,慌张道,“他们都在传少爷杀了人了,死的那人是李家少爷李浩”
许姨娘只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第27章 娇妻第二十七问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昏黄的烛灯闪着微弱的光,酸臭味弥漫了整个地牢,压抑的叫人想立刻逃离。
飞雪搀扶着老夫人缓缓的走下台阶,等到了平地,老夫人几乎是一路奔了过去,飞雪怕她摔着,不敢怠慢,又不敢太快。
一行人来到关押刘少敏的牢笼前,老夫人双手趴伏在栏杆上,朝里痛心疾首道,“少敏,老身的孙儿呐……”
刘少敏躺在牢中的木板床上,双手交握枕在头下,望着头顶的石顶,不知在想什么,听到老夫人的叫喊,他侧过头,茫然的眸子里闪亮起来。
他翻身下床,几步走到牢门旁,想装作无所谓的笑笑,却在接触到许姨娘忧心忡忡的眼神时如何也笑不出了,他脸色渐冷,道,“爹,大娘,娘,奶奶……”目光微移,放在飞雪身上,“嫂嫂,你们都来了”
飞雪张了张嘴,难以置信的看着刘少敏,前天他们五人还好好的聚在一块有说有笑的,今日怎就出了这等事。
而谣传的杀人凶手竟然是刘少敏。
“少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外头都在传是你杀了李浩”刘常阴沉着脸,眉头紧蹙,方才来的路上碰到了李浩一家人,愣是将他们拦了下来,要和他们拼命,他心中的一股火就窜了起来。
“我没有”刘少敏低下头,没有多言什么,抬头时看到许氏眼里的泪光,他终道,“娘亲,你相信孩儿,孩儿没有杀人”
“娘信,娘信”见到儿子,许姨娘忍不住哭出声,她颤抖的将手伸进去抓住刘少敏的手,“可是,也要知府大人信你才行啊,那把刀是在你手上的,就凭这条,儿你也难推辞就啊”
刘少敏抿了抿唇,道,“我另外几个兄弟呢?”
“你还想着他们做甚?”刘常怒不可遏的呵道,“兄弟,哼!你的这些好兄弟是要置你于死地,存心嫁祸与你”
刘常的大嗓门让刘少敏一阵头疼,他如何都想不到他自诩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竟然会嫁祸给他。
一阵沉默后,飞雪轻声开口道,“少敏,他们都关在其他牢房里,红梅说为了不让你们串供才这么做的,他们现在都没有事”
刘少敏看向她,“嫂嫂,李浩兄他真的……”
飞雪颔首道,“是,听红梅说他是被乱刀捅死的”
是有多恨,才会一连捅了二十几刀?
飞雪一想到那个场面就一阵战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死的偏偏是李浩”刘少敏一拳击在栏杆上,手上因猛然的击打而破了皮,微微渗了些血,他却像毫无察觉一般。
李浩在他们五人中就像是和事佬,一直是个老好人,他还笑着说如果有可能他就娶了老板娘,不为世俗,离开廊城和她双宿双飞得了。
等寻了个好去处,就重开一家酒馆,老板娘也能安心相夫教子,不用在看男人的脸色,不用在抛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