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仲漫路都这么说了,仲修远这才回头看向那年轻的大夫,点了头。
得到了答案,那大夫便望向李牧。
“我家没房间。”李牧淡然开口。
他这话说的不假,是实话,但是面对着他这话,那大夫却被他噎得不行。
看着李牧那淡然的模样,他瞬间又想起了之前自己未曾得报的大仇,身上的毛整个都炸了,他和这李牧就合不来!
“我可以每天下山去。”仲修远道。
他以前跟着这人学东西的时候,也都是自己下山。
那大夫却瞥了他一眼,略有些嫌弃地说道:“你太笨了,照你这样学,再学个五、六年都学不完。”
那年轻大夫出口的话带着几分嫌弃,眼神却是看向李牧,明显就是冲着仲修远发泄对李牧的不满。
他怼不赢李牧,就逮着李牧的人下手!
听了那年轻大夫的话,仲修远和李牧两个人却没再说话,因为这一点他俩无法反驳。
那年轻大夫大概就是被称之为天才的那一类人,但凡是医书药理方面的东西,没有他看一遍学不会的。
他好似还是个挺厉害的人物,没有什么疑难杂症他是不行的。
李牧之前去码头那边买树苗的时候,曾经去那边的医馆问过允儿的情况,他倒不是不信任这大夫,只是因为允儿情况毕竟特殊,他多少想着多了解些。
结果问了一番下来说能治的却不多,也只有这人随意看了看就给开了药,还说肯定能治。
不过他这性子却有些懒散随性,现在镇上就他这一家医馆,他却是经常性的关门,没什么起不了床的大症难症他也从不上门。
镇上的人有苦难言,但因为他这医术本领高超,平日里收费也合理,也就只能忍着。
李牧家屋子小,他和仲修远住一间,仲漫路住一间,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堂屋。
几人正犯难,对面的鸿叔却开了口,“可以住我家来。”
鸿叔如今带着允儿过,他家里就他爷俩。允儿现在还小,眼睛又不方便,因此一直都是和鸿叔一起睡,他儿子住的那间房间已经空置了很久。
听了鸿叔的话,李牧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大夫就已经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看房子了。
看完了房子,第二天他就从山下汗津津的背着一大背篓的书上了山,然后一股脑的把书全部扔给了仲修远,让他全部背下来。
李牧把书翻开看过,都是一些深奥难懂的医理,好些个字他都认不出来。
好在仲修远的耐心是十足的,当年他十几岁自己学着看兵书的时候,更加深奥难懂的东西他都读过。
书背上来了,那大夫却在看到李牧等人要出去种树之后,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说是要帮忙。
结果上了山,他就满山遍野的选坑,选了两个看得上眼的坑只种了两棵桃树后,就蹲在坑旁边坐着不动了。
这人性格本就欢脱,李牧等人也没理他,赶紧忙着手上的事情。
等李牧从山下往上种树到他所在的位置时,才发现这人脸上又露出了之前那一副空荡的表情,正面无表情地望着蓝天白云。
这人之前突然上了山,他还以为这人已经恢复过来,如今看着他望着那两棵树还有那蓝天白云发呆的模样,李牧心头猛地一揪。
李牧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忙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李牧停下种树,他走到那大夫的旁边看了看他种的那两棵树,又用锄头从旁边弄了些土过去,把根的地方踩紧了。
那年轻大夫被李牧在身边这样一晃悠,弄得也没精神再发呆,他拍了拍屁股,爬了起来,跟着李牧学着他的模样,把自己种的那两棵树树根给填结实了。
“我种的这两棵树肯定会比你们种的长得好!”种完了树,那大夫用满是篱笆的手抹了抹脸,一脸的欠揍。
李牧抬眸看了他一眼,把锄头扛在肩上往山下走,没搭理他。
人都死了,他种两棵树又有什么用?
002.
之后的几天,李牧一直忙着在山里头种树浇水,那大夫就天天的跟着他往山里跑,去了也不做事情,就搁他那两棵树那里坐着发呆。
他还在他住的那两棵树上给用绳子做了记号,说是怕以后这两棵树长大了长好了,李牧赖账,说这两棵树不是他种的。
他也不是每天都待在山上,偶尔也会下山去看看自己的医馆,每次回来就又弄一大堆书扔给仲修远。
李牧把所有的树都种完时,已经是到十月的天气了。
这树这么种下去,接下去也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剩下的就是等着它自己长,明年春天的时候再看看剪不剪枝。
种树的事情忙完,李牧又赶紧折腾着要卖鸭子。
他后面这批鸭子自买回来到如今,也差不多三个多月四个月了,鸭子大多都已经长大。
当初他买回来的时候,一共买了三百五十来只,后来病了一些,死掉了一些,又被狼给抓了些,如今还剩下近三百只。
这三百只里面,李牧之前就已经算过了。
公鸭一般都是头大、身子圆、尾巴尖,母鸭相反,大多头小、身子扁、尾巴散开,他这三百只里头,母鸭大概有一百左右。
母鸭李牧暂时不准备卖掉,留着下蛋,一两天内捡百来个蛋去卖也是笔不小的收入,公鸭李牧却不准备留。
之前那一次是因为恰好遇到了秦老爷,这一次他却得自己想办法。
前段时间他去码头那边的时候就已经趁机打探过,市场还和之前差不多,他想着要找固定的客源没那么容易,不过散卖的市场他倒是联络上了人,要是把鸭子弄过去整卖卖不了也可以考虑散卖。
李牧这边计划着,整日里的往鸭笼那边跑得勤快,那大夫一开始还挺有兴趣,跟着李牧跑了好几天,后来发现也没什么好玩的,之后便天天坐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