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会见面吗?」
羽烟放下了手中的裙摆,看着修斯问道。
「有缘自会再见。」
修斯微笑着答道,他的魂体正一点一点的消失。羽烟沉默着,却走到了修斯面
前,猛然抱住了他。
修斯瞳孔骤缩,双手无措的僵在半空中,他轻叹道:
「烟儿......」
羽烟的双手圈住了修斯的腰,小脸靠在他的胸前,轻声说道:
「听说离别时要拥抱。」
修斯闻言,抬手将羽烟拥进了怀中,下巴微微抵着她的发顶。
「修斯,这些年谢谢你。」
羽烟垂着眸,平静的说道,这一刻修斯的魂体宛若实质,她好似感受到了他的
心跳,他的温度。就像指甲划过纸张,有种痒痒的,紧一阵又缓一阵,刺激着
她神经的感觉。
她抬头看向修斯,修斯的指腹轻抚过她的眉、眼、鼻尖、双唇,似是要把她的
容顏深深刻在灵魂里,修斯看着她的双眸,神情认真地说道:
「即使暗幕之中无人为你点亮灯火,你永远是属于自己的,最耀眼的星辰。」
朦胧昏暗的视野下,羽烟的双眸中清晰的倒映着修斯的容貌,她从来没有注意
过谁的样貌,不论美丑,在她眼里都没有区别。
但此刻修斯是特别的,他只是一个魂体,她却好像看到了他水蓝色的,无边大
海似的双眸,还有一头映照着清冷月光,淡金色的发。
他深邃的双眸中漾着粼粼波光,盛着隐晦的柔情,浮浮沉沉,羽烟还没来得及
读懂,修斯已然化作点点萤火,消失在她面前。
「对不起。」
虚空之中,只散落了这一句话。
修斯走了,羽烟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是种极为陌生的感觉。她面无表情的
拿起修斯送的笔,打开书桌旁的玻璃柜,这里面陈列着每一年修斯送她的生日
礼物。她的生日一直是个忌讳,这世上唯一还惦记着她的生日的,也只有修斯
了。
她放好了笔,又拿起一个琉璃瓶,七岁那年她生了一场重病,修斯便送了这瓶
药液,她喝下后便再也没生过病。
她放下了琉璃瓶,碰了碰旁边的银色药盒。她八岁时上户外课被落下,独自一
人在草丛里待到了黑夜,身上遍佈着蚊虫叮咬的红胞,修斯便送了这个药膏,
擦上后伤口不仅完好如初,自那以后她也不曾被什么虫噬咬。
再之后,修斯送了许多书,各种各样的,还有神话。他教她读书写字,教她辨
认人的表情情绪、肢体语言,还教她世间哲学,一眨眼间,十几年光阴便过去
了。
周姨离开之后,修斯更包揽了她的一日三餐,每天变着不同花样。而去年,她
有一份作业,要以自己最喜爱的花为题写一篇文章,可她不懂喜爱,便问了修
斯,修斯说冰蓝色玫瑰最是适合她。
而那一年生日,她的房间里佈满了冰蓝色玫瑰,这书桌上还插了几朵依然新鲜
的花。
羽烟轻轻关上了玻璃门,吃着修斯留在桌上的热汤麵,月色被层云遮蔽,偌大
的房里只有她身上的光还亮着。
她望着蒸腾热气,捧着碗喝下最后一口汤,阴影在她雪白的面容上摇晃。
她觉得,她与这个世界再也没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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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堂堂泰坦神也有在意的人,还是一个小小的人类。」
一袭红衣似血,气质邪肆妖嬈却不显女气的男子散漫的说道。见面前的人没有
反应,他又说道:
「我记得只要动用法力,这锁就会反噬吧,那可是鞭笞灵魂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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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神猛地吐出了一口血,却面色自若的沉着声冷冷说道:
「酒神,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我当然不会忘,就算没有那一项,我也不会让那么有趣的灵魂轻易消失。」
酒神轻挑着眉,唇边勾起邪气的笑。
「你敢动她试试!」
泰坦神冷喝一声,沉寂的气息瞬间炸裂,疯狂冷厉的风暴暴射向酒神,酒神眸
光骤凝,袖袍一拂,消失在泰坦神面前。
「呵,拭目以待吧。」
酒神挑衅的话语回盪在泰坦神耳边。
「噗!」
泰坦神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你这又是何苦......」
一个身着白金色长裙的女人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垂眼,露出溃败而狼狈的笑:
「她是这个世界的希望,却是我的劫。」
「羽烟,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