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那些由著自己心思,由著自己心性,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帝王,有誰能夠長久維持皇權的?
慕容月殺本來就性情肆意,猶如一匹脫韁的野馬,若是事事由著他心思,將來或許再也無人能夠牽制他。
白璇抬眸之間,對上慕容月殺眼神,兩人目光碰撞,各自平靜收回。
繼那一日見面之後,這是兩人第一次面對面交談,一個按規矩拿著為君者的氣勢,一個恰到好處秉守著為臣者的本分。
兩人之間如此疏離,又如此契合,只為共同處理好國事。
慕容月殺神色自如,輕輕擺弄著手中長劍:「那按大周律法,又該作何處置?」
白璇神情嚴肅,簡明扼要地說道:「主謀梟首示眾,夷三族,抄家罰沒九族,十歲以下孩童免死,永世不得入京,不得為官,具體可由刑部量刑定罪。」
慕容月殺微微看了白璇一眼,按下了要將鳳鳴嘯扒皮抽筋的想法。
他輕輕轉動眸光,神色冷冷地下令:「就依虎威大將軍所言。」
話落,慕容月殺長袖一掃,背轉過身,大步朝著政務殿而去。
魯公公連忙跟了上去,一眾內侍宮女緊隨而上。
白璇沒多說話,打馬走向鳳鳴嘯,鳳國舅面如土灰,卻依然挺直身子,站在廣場上。
四周叛軍低垂著頭,看也不敢看國舅一眼,生怕被懷疑投降不誠心。
鳳鳴嘯悽然冷笑一聲,仰起頭看著白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國舅可有遺言?」白璇淡淡開口。
「無。」鳳鳴嘯高昂著頭顱,雄赳赳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老夫死而無憾。」
「好。」白璇舉起劍,一刀落下,將鳳鳴嘯頭顱斬落在地。
四下里寂靜無聲,只有凜凜寒風吹拂過肅殺的皇宮廣場。
丞相姜讓自動留下處理善後事宜,羅禹帶著皇宮禁軍立即打掃戰場。
巍峨的宮牆城內,屍骨如山,血腥瀰漫,整個皇宮陰森森一片,所有侍衛、內侍和宮女齊齊出動,幫著打掃戰場。
十七王爺留守皇宮門口,維持秩序,謹防有人作亂。
破曉時分,天微微亮了,東方天際太陽露出了臉。
白璇忙完迅速出了皇宮,直奔魏國公府,魏國公府門口同樣屍骨堆積,滿地血腥。
白銘正帶人打掃戰場,見到白璇前來,連忙迎了上來。
「長姐,城外劉將軍和蘇將軍率領的援軍已經趕到,正四處維持上京城秩序,魏國公府安然無事。」
劉卓和蘇芮的軍隊都沒怎麼用上,光左衛府、右衛府和白銘所帶領的兩千兵馬,就已經掌控住了上京城局面。
這次剿滅叛軍,比起對付徐家和端王聯合的十幾萬兵馬,輕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