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茵眼圈泛紅,一臉委屈地道:「嬸兒,顧月淮成天正事不干,和她那不務正業的爸一樣,她說的話咋能信哩?分明就是她為了逼我哥,一頭撞在我家門口了。」
顧月淮看著哭哭啼啼的陳茵,唇邊掀起一抹冷笑。
她當年怎麼會被這麼一個人給羞辱逼迫到狼狽嫁人,險些活不下去的地步?
黃鳳英看看備受委屈的陳茵,又看看沉著一張臉,不知在想什麼的顧月淮,一雙粗眉皺的很緊,若要選擇,她肯定更相信陳茵。
畢竟,顧月淮在大勞子生產大隊臭名昭著,說的話沒什麼可信度。
不過,她腦殼上的傷口太駭人了。
陳茵看黃鳳英用懷疑的眼神看向顧月淮,不禁鬆了口氣,心頭暗自竊喜。
她就知道,以顧月淮在大勞子生產大隊的名聲,說什麼旁人都是不會信的。
這麼想著,陳茵就抬頭看向顧月淮,然而一觸到她的眼神,不知怎的,脊背上陡然竄起一股寒意。
顧月淮亦靜靜回望她片刻,旋即輕輕一扯唇角:「黃主任,我早就聽人說過,衛生所里的醫生本事大,能瞧出傷口具體是怎麼造成的。」
「陳茵說我是自己撞得,我說是她打的,那就去看看醫生吧,總有個說法。」
「如果是陳茵說了謊,那我要求主任對她予以嚴厲處分!」
她的語氣截然又篤定,眼中帶著沉厲之色。
七十年代,大隊處分是十分嚴重的懲罰。
陳茵的畢竟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姑娘,臉白了又白,驚惶萬狀,下意識反駁道:「我沒說謊!說謊的是你!我只是推了你一把,根本不知道你的頭會……」
話一脫口,陳茵就害怕地捂住了嘴,一臉說漏嘴的蠢樣。
黃鳳英臉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她臉一沉,呵斥道:「陳茵!你是咱們大隊的優秀社員,咋能幹這事?」
她沉吟片刻,嚴肅道:「你以後就不要去上工了,這是隊裡對你傷害階級同志的處分,具體事項我會親自去和支書說。」
陳茵臉上血色褪得乾乾淨淨:「嬸兒,不要!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讓我去上工,那我就掙不了工分,家裡就少一份口糧,那是要我的命啊嬸兒!」
黃鳳英也知道這個處罰有多嚴重,她轉頭看了顧月淮一眼,想聽聽她怎麼說。
大家都是一個大隊的,鬧得太難看不是讓別人笑話嗎?
陳茵也看向顧月淮,她嘴唇動了動,想說些好聽的話,讓她放自己一馬。可面對這麼一個往日對自己低聲下氣,極盡討好的人,她又實在說不出懇求的話。
顧月淮沒看她,斂眸瞥了一眼自己肥碩無比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