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喝的醉醺醺的大哥帶著好友任天祥從城裡回來。
這一晚,任天祥莫名其妙摸進了她的房間。
七十年代,沒結婚就睡一張床,是胡搞,是作風不正派。
任天祥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臉,把這件齷齪事傳得沸沸揚揚,讓她本就惡臭的名聲愈發雪上加霜,陳茵本就看不慣她,也樂得見她嫁給一個地位低賤的地主之後。
她領著田靜,站在她家門前指責她放蕩,恨嫁,如今終於使了手段攀上男人了,要是再不嫁人,那會連累整個大勞子生產大隊的名聲。
牆倒眾人推。
她本就不受村里人待見,最後,只得忍著噁心被迫嫁給任天祥這個始作俑者。
僅僅一個晚上,她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說是嫁,實際和招贅也沒什麼區別。
他們結,沒有回城裡,反倒是在顧家住下了。
起初,任天祥待她不錯,加之他人生的好看,還是個文化人,只柔聲細語半月,就把她給哄得服服帖帖,也漸漸忘了當初的事。
她原本已經接受現實,想要與他好好生活了。
如果不是田靜意外從屋後翻出幾箱金銀古董,任天祥恐怕依然會與她虛與委蛇。
沒錯,後來她才知道,任天祥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預謀的,為的,就是顧家祖上在宅院裡埋下的「寶貝」,這樣的密辛連她都不知道,也不知任天祥是從何處得知的。
田靜「大公無私」,把這些挖出的寶貝全部上交給了大隊。
大隊也不敢私吞,又層層上報,最後,縣裡的領導還特意下來視察,表揚大勞子生產大隊之餘,還特意給田靜這個有功者在縣城裡安排了工作,棉織廠正式工。
田靜靠著他們顧家祖上的寶貝,成了吃商品糧的城裡人,何其諷刺。
不過,她會這麼恨田靜,並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
如果說她的悲劇是整個顧家倒霉的開始,那田靜這個人,就是讓顧家家破人亡,悽慘落幕的罪魁禍首,相比陳茵,陳月升,任天祥之流,她最恨的唯有田靜。
「小妹!」這聲突兀的清朗聲音打斷了顧月淮的思緒,她微怔,將眼底洶湧的恨意盡數收斂,抬眸看向顧亭淮,揚唇道:「大哥。」
任天祥看了顧月淮一眼,有些驚訝。
他雖然和顧亭淮交好,卻從未見過他這個唯一的妹妹,只聽說長得有些胖丑。
今天一見,倒覺得傳言有些不符,丑是真的丑,胖也是真的胖,不過,沒旁人說的那麼難以忍受,看她面對顧亭淮時,笑的恬淡柔美的模樣,甚至還有一絲好看。
好看?
任天祥在心頭哂笑一聲,他這是提前進入角色,開始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