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淮也看向從屋裡走出來的姑娘,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旋即冷冷的勾起唇角,扯出一抹殘忍又涼薄的弧度。
田靜。
她上輩子所遭受的磨難,如果說三分之一來自於任天祥,那麼,剩下的三分之二都來自於眼前這個看似柔美,毫無攻擊力的女人。
上輩子,舉報她爸的人,就是田靜。
她不明白,明明兒時彼此感情還算可以,田靜還時常與他們兄妹四人一起約著去山上挖野菜,為什麼她突然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處處針對於她。
她勾引陳月升,讓其生出娶她的心思也就罷了,只能說渣男賤女活該在一起。
可是,她又為什麼要舉報她爸,撞死她二哥,打死她三哥?
雙方到底有什麼血海深仇?
上輩子她沒弄明白,只是懷著滿腔恨意,希望有天能夠成功報仇,這輩子,她不僅要讓田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要弄清楚其中緣由,否則難消心頭鬱氣!
「月淮,你咋能這麼說陳隊長?」田靜一走出來,就用不贊同的目光看向顧月淮。
她含羞帶怯地看了陳月升一眼,直把對方看的五迷三道眼冒金星,這才默默收回目光,轉而又瞥了一眼任天祥,看他目光痴迷,心頭冷笑。
這人,長得倒是英俊,可惜,放在這個年代就是地富反壞右,人人鄙夷的黑五類。
當然,他就算不是地主家的崽子,她也不可能看上他。
一個前期深情,後期家暴的隱藏式大渣男,惡毒男配角,可怕的緊,真正的田靜會被迷惑,她這個看慣了美男雜誌的現代人可看不上這種貨色。
他和顧月淮這個書中女主倒是搭的很,田靜如是想著。
顧月淮懶得理會她的話,見她不著痕跡打量了任天祥一眼,不由冷笑道:「田靜,你在給任天祥使眼色?難不成被我說著了,你倆真有一腿?」
田靜柳眉倒豎,一把嗓子卻依舊揉了蜜水似的甜:「你胡說八道什麼?」
她話音剛一落下,村頭的有線廣播喇叭就響了起來:
「深挖洞!廣積糧!」
人群中,有人朝著陳月升喊道:「哎呀!該敲M.L.Z.L.鍾了,隊長,你快去呀!」
陳月升不舍地看了看田靜,又瞪了顧月淮一眼,才匆匆忙忙扛著鋤頭往村頭跑去。
生產大隊社員們每天早晨出工時都要敲鐘,而負責敲鐘的就是各生產小隊的隊長,伴隨著鐘聲響起,各隊隊長也開始沿著村頭田埂吆喝:「都下地幹活去了!」
大夥湊了會兒熱鬧,也跟著鐘聲,扛著鋤頭,下地幹活掙工分去了。
社員每天勞動的報酬都按工分計,有天工也有包工,按照活的量大量小,輕重緩急給算工分,比方說澆地2工分,出土2工分,抬糞3工分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