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已至此,想後悔也晚了。
顧月淮壓根沒準備揭穿田靜裝暈的伎倆。
一來,田靜捨得對自己下狠心,即便她真用了什麼扎手指或是暴打她一頓的方法,田靜也必然不會「醒過來」,屆時,免不得還要讓她倒打一耙,失了眼下的好局面。
二來,陳月升這一抱,也算是把兩人的關係坐實了。
她就想看看,這輩子有她推波助瀾,再避免寡婦事件出現,田靜要怎麼擺脫陳月升這個備胎攔路虎,拿著一百塊的禮金和自行車安安心心當官太太。
三來,這次田靜是避免了陳茵禍害自己,但往後呢?陳茵雖蠢,但也不是個什麼善茬,有她三五不時給田靜扯後腿,日子才更有趣不是?
故此,顧月淮就這麼冷靜看著田靜被陳月升抱走。
王培生卻是看著田靜被抱走的身影皺了皺眉,眼睛裡的不喜毫不遮掩,他轉頭看向黃鳳英:「陳隊長和田靜家定親了?倆人準備結婚了?」
黃鳳英還沒說話,陳茵卻是回過神來了。
她陰沉著臉道:「定什麼親?結什麼婚?八字還沒一撇吶!田靜慣會勾引人,哄得我哥又給她花錢又給她買衣裳,就她這種敗家娘們兒,哪個敢把她給娶回家?」
聽著陳茵陰陽怪氣的話,黃鳳英眉頭一皺,不贊同地看向她。
小姑娘家家,說話咋那麼難聽呢?
顧月淮可懶得管這些破事,她嘆了口氣,說道:「王主任,黃主任,你們也看到了,田靜身子這麼弱,往日在地里幹活肯定沒少偷懶,以後她再上工可得考量考慮,她對大隊的貢獻是否值八個工分,可不能寒了社員們的心啊。」
她這話一出,瞬間得到了社員們的附和聲。
一個婦女酸溜溜地道:「就是就是,田靜那弱身子,要不是有陳隊長罩著,咋能分配到拔草這種輕省活?可就這種活她都不好好干,以後再給這麼多工分我可不服氣!」
「誰說不是呢?下地幹活還穿的騷里騷氣,還不是給陳隊長看的?」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人家都暈倒了,還想咋地?」
「呵呵,暈倒?以前咋沒暈?不就是看著王主任要處罰了,趕緊想著法兒的逃跑呢?這麼一比較,田靜可還沒陳茵有擔當哩!」
「……」
黃鳳英聽著大夥越說越不像話,冷下臉道:「熱鬧都看完了還不趕緊幹活去?都不想掙工分了?再在這兒說三道四,晚上記工分都減半!」
一聽這話,人群嘩啦啦全都散去了。
陳茵卻是扯著嗓子喊道:「黃主任,顧月淮說的沒錯!我以前都和田靜一個隊,她拔草不認真,大半的活都攤在我身上,今兒也是她專門找我說話的!」
黃鳳英看了王培生一眼,說道:「行了,逃不了她,也少不了你!你也幹活去,別在這裡說三道四,等隊裡下通知,看給你啥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