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顧析淮神色震驚,聲音都跟著變了腔調。
顧亭淮嘴唇翕動了一下,卻最終別開了頭。
他已經說不出什麼求情的話了,老二已經瘋了,留在家裡只會招禍。
顧睿淮似乎也被顧至鳳的話給驚住了,臉上的神色出現了絲絲凝固。
他忽然笑了,眼中卻布滿悲傷之色,聲音中更是充斥著一種被拋棄的憤怒和痛苦:「又是為了顧月淮,以前為了她忽略我,現在又為了她趕我走?」
「哈哈,可笑!真可笑啊!」
顧睿淮嘶聲笑著,說完,拖著傷腿就要走。
顧月淮看著他決絕的背影,以及顧至鳳白了不少的頭髮,美眸中掠過一抹悲傷。
她張嘴想要說話,但嗓子火辣辣的疼,出口的聲音也夾雜著砂礫般的啞:「我……」
顧月淮閉了閉眼,忍著疼痛道:「二哥,田靜不是你所想的那麼好,你一旦離開家,她在你身上再看不到可利用之處,會將你棄如敝履。」
「亦或者,把你當做掙錢的工具,你準備為了田靜去黑市吧?」
「民兵隊這段時間嚴查,要不了幾次,你一定會坐牢。」
「二哥,你轉頭看看爸,他為了這個家已經操心的夠多了,你真的忍心讓他這麼大年紀看我們兄妹相殘?」
一字一句,落入顧睿淮耳中,讓他腳步微頓。
但只是一瞬,他就背影倉惶地踏入夜色中,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析淮抱著晏少棠追了兩步,可聽著顧月淮干啞難聽的聲音,看著她喉嚨上紅腫的手印,又止住了步子。
一家子的氣氛跌落谷底。
最後還是顧至鳳打破了僵局:「行了,做飯吧。」
他擺了擺手,盤腿坐在炕上,手裡木然地把玩著核桃。
顧亭淮悶悶地嗯了一聲,埋頭在灶鍋上,生怕再慢一步就哭出聲來。
他性子敦厚老實,家裡的幾個弟弟妹妹幾乎都是他一手帶大的,老二是皮小子,自然不比囡囡讓人上心,可要說忽視,真的是傷了他的心。
不過,今天也讓他看到了老二心裡的苦。
但囡囡不無辜嗎?老二這麼做,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顧亭淮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做著飯,又不受控制地想起離家遠走的顧睿淮,天都這麼晚了,深秋天寒地凍的,他又沒吃東西,晚上要住哪兒?
須臾,顧月淮突然起身,大步出了門。
「囡囡你去哪兒?!」顧至鳳忙急聲呼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