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記憶深刻,是因為牛死了後,支書上報給公社,申請宰牛,再由公社派人來驗證牛的死因,確定後,審批下來,這時候大隊才能組織人開始解剖牛。
牛肉以及牛下水會優先分發給本大隊的群眾社員,以及公社的有關領導。
那時候,饑荒年已經初見端倪了,家家戶戶別說是肉,飯都吃不飽,突然下發了牛肉,家家都捨不得吃,只等著過春節時候能給家裡添上一盤菜。
而他們一家因為從來不參加集體勞動,所以並沒有分到牛肉。
那時候她已經和任天祥結了婚,後者沒少為牛肉的事發牢騷,她想忘都忘不了。
如果她不摻和的話,大隊那頭母牛最後還是逃不過難產而死,被宰殺的結局,就連沒活過來的小牛都成了社員碗裡的一口肉。
與其這樣,倒不如便宜了她。
不過,她得好好想想,要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把母牛給帶進須彌空間。
想歸想,顧月淮仍然苦巴巴轉動著石磨,動作十分機械,一圈圈下來,終於把半人高的袋子給裝滿了,雪白的麵粉,看著就讓人心頭喜悅。
顧月淮把麵粉搬進倉庫,只等著慢慢用糧食填滿整個茅草屋倉庫。
她把稻穀收了,繼續播種,又收了雞蛋,一切忙碌完畢,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半了,怕晚上晏少棠起夜,就連忙出了空間。
才剛躺下,準備睡覺,顧月淮卻忽然睜開眼。
她猛地坐起身來,湊近窗戶聽了聽,眼睛微眯。
這個房間靠近屋後,寂靜的夜色中,連蟲鳴和鳥叫都沒有,只有隱隱的夜風聲,她已經習慣了,今晚倒是有點特別,外頭竟傳來了掘土的聲音!
顧月淮微微勾唇,心頭冷笑,田靜還真是病急亂投醫了。
她這是準備離開大勞子生產大隊了?居然敢公然掘她家屋後的菜地,所以,她想的一點錯都沒有,田靜的的確確擁有一些旁人所沒有的記憶!
她上輩子就是憑著這些記憶得到須彌空間,開疆擴土的?
顧月淮起身,借著夜色尋到了裡屋,叫醒了顧至鳳三人。
「囡囡?你咋不睡覺?」顧至鳳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從炕上坐起來穿上衣服。
顧月淮壓低聲音道:「爸,哥,小聲些,我聽著屋後頭有動靜,不知道是不是小偷來偷菜了,你們和我出去看看?」
霎時,顧至鳳徹底醒了:「啥?偷菜的?」
他利索的從炕上跳下來,招呼著顧亭淮和顧析淮往外走,出門前還不忘隨手撿起靠在門後用來抵門的木棍。
臨出門時,顧月淮叫住了顧析淮:「三哥,麻煩你去支書家裡走一趟。」
顧析淮腦瓜子聰明,一瞬間就想明白了,顧月淮是要把事情給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