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入顧至鳳耳中,不亞于晴天霹靂,他喉頭滾動了一下,乾巴巴地道:「大姐,我……我過來是想和你說些話。」
他實在不希望從小相互扶持長大的兄弟姐妹從此陌路,好不容易抓著機會,如果能緩和關係,以後還和正常親戚一樣走動就行,那就夠了。
聶佩蘭看著顧至鳳,眼神有瞬間的複雜,但很快就回過神來,她冷聲道:「說話?我和你這個地主生的兒子沒啥好說的,趕緊走!」
在她看來,顧至鳳眼巴巴粘過來,只是為了沾光罷了。
她可是縣革委會副書記的愛人,這個關係誰不想要?
顧月淮眸子微涼,聲音冷然:「大姑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我爸是地主生的兒子,你不也是地主收養的女兒?又覺得自己高貴在哪裡?」
聶佩蘭面色豁然一變:「你!」
她急急左右環視,生怕這話被旁人聽見。
當初為了割捨掉那段不光彩的過去與身份,她特意改名換姓,憑著比較高的文化水平進了縣裡工作,從而認識了時任縣革委會大院秘書的杜金,實現了階級跨越。
自從她成了官太太,過往的一切都已煙消雲散,也無人會問起。她都要忘記作為一個養女寄人籬下的生活了,可顧月淮的一句話,瞬間就令她方寸大亂。
顧至鳳神色有些傷感,不知是為聶佩蘭的絕情,還是在為逝去的記憶。
顧月淮撥了撥手指,輕聲道:「我爸特意過來不是讓你侮辱的,只是惦記著往日的姐弟情誼,來看看兩個即將下鄉的外甥女,這點面子大姑都不想給,非要撕破臉?」
聶佩蘭聽出了顧月淮話語中的威脅,她這話里話外都透著:你要是不讓我們進去,那我可要大聲嚷嚷你地主養女的身份了。
她頗有些頭痛,連帶著也怨上了顧天鳳,誰讓他邀請這父女倆過來的?
聶佩蘭揉了揉額角,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道:「進去不要亂說話!」
顧月淮只當沒聽見,拉著顧至鳳進了國營飯店。
今天的飯店相較往日有些蕭條,客人不多,但個個穿著軍大衣,皮鞋,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老百姓,可見聶佩蘭對這場送別宴也是下了功夫的。
顧天鳳和顧銀鳳已經到了。
一看到顧至鳳和顧月淮,顧銀鳳就驚聲道:「他們怎麼來了?」
顧天鳳倒是早有預料,還朝著顧至鳳招了招手:「至鳳,囡囡,過來這邊!」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借到錢了的緣故,顧天鳳一改往日沉悶寡言的態度,對顧至鳳也熱情了幾分,待他坐下,還不忘給顧至鳳杯子裡添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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