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蓉蓉美滋滋一笑,心裡頭對顧月淮愈發喜歡了幾分,也打定主意要交這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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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月淮可不在乎聶佩蘭的歡送會能不能順利舉辦下去,她也沒吃飽,買了幾個剛出鍋的芝麻燒餅,吃的津津有味。
顧至鳳捏著溫熱的燒餅,臉上滿是愧意:「囡囡,是爸不好,不該帶你來的。」
顧月淮皺眉:「說什麼呢爸?國營飯店又不是聶佩蘭開的,咱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也管不著,再說了,你看見我吃虧了?」
聞言,顧至鳳一愣,旋即笑著搖了搖頭。
他曾經一直以為自己的女兒是個耽於享受,必須受到他庇護的小丫頭,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小丫頭長大了,竟然也能替他遮風擋雨了。
回到黃鶯公社,顧月淮看了看時間,道:「爸,你自己回去吧,我得上班去了。」
顧至鳳點了點頭,還沒叮囑兩句,顧月淮已經跑的沒了影兒,他失笑地搖了搖頭,輕嘆一聲,疾步往家裡走去。
不過,剛走出兩步,就被人給攔住了。
顧天鳳大聲吆喝著:「至鳳,至鳳等等!」
顧至鳳一愣,回頭看去,就見顧天鳳騎著自行車,邊奮力蹬著踏板,邊朝著他喊,而他后座上還坐著一個人,自行車停下時,他也看清了那人。
「大姐?」顧至鳳有些不敢置信,不明白聶佩蘭怎麼會追上來,興師問罪的?
顧天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低聲埋怨道:「你們跑的也太快了。」
顧至鳳不解:「你們這是?」
聶佩蘭心頭千迴百轉,臉上突然掛起一些歉意:「老四,對不住,都是大姐沒教好孩子,才讓月淮生了那麼大的氣,你別介意,回頭也和月淮說說,氣大傷身。」
顧至鳳抿著嘴沒搭話,他向來不是個彎彎繞繞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把家敗沒了。
他做不了女兒的主,生不生氣,怨不怨恨他也管不著。
聶佩蘭看他不吭聲,眼裡掠過一抹惱怒的狼狽,當然,她千方百計追過來可不是為了道歉的,她眼裡含淚,一把握住顧至鳳的手:「老四,你是不是也生大姐的氣?」
顧至鳳有些無措,卻也沒掙開聶佩蘭的手。
顧天鳳在一旁看著,也十分疑惑,他記憶中的聶佩蘭是很不屑於和顧至鳳打交道的,甚至這麼多年過去問都沒多問過一句,好像生怕髒了自己的嘴似的,今天是怎麼了? 他回想剛剛在國營飯店的事,只覺得聶佩蘭會愈發憎恨顧至鳳一家,為什麼還要讓他帶她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聶佩蘭知道顧至鳳已經軟化了態度,眸子一閃,擦去眼角的濕意,說道:「看看,這麼多年不見,老四都和我生分了,這樣吧,找個時間,你們到家裡來吃頓飯,大姐做東,讓咱們姐弟好好敘敘舊,成嗎?」
顧至鳳嘴唇翕動,不知道該不該應,聶佩蘭卻已經拍板定下了:「行了,咱們說好了,就明天,明天中午過來,你們來縣革委會大院門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