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健半眯著杏眼,饒有興致地看著顧月淮。
他幹這一行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見過被拐來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恐懼害怕的居多,冷靜兇惡的也不是沒有,但像眼前這個這樣,從容自若,好像這裡不是囚禁關押她的地方,反而是她自己地盤的,還真是頭一回碰上。
雖然不至於一見鍾情,但不得不說,勾起了他的一些興致。
邢哥掀了掀唇角,手指一勾,身後就有人把凳子搬了過來,他坐下,翹起了二郎腿:「你倒是機靈,竟記住了我的名字,說吧,你又是怎麼醒來的?體質對藥物也不敏感?」
顧月淮又盤膝坐下,手撐著下巴看著邢哥,說道:「這倒不是,我從一開始就沒被迷倒,主要是你手下太愚笨了,下次記得找個聰明些的。」
邢健一頓,老神在在的神情也滯了滯。
他認真打量了顧月淮兩眼,壓低聲調:「你是故意被帶來的?」
顧月淮輕笑:「不然呢?說真的,我不愛多管閒事,更不想摻和進來,但是虎子待我好,人又太慘,我看不過眼,有些人嘛,總想著當英雄,可能是一時英雄義氣?」
她說的隨意又鎮定,讓邢健面色變了又變。
他在豐市這麼多年,見過的事,遇到的危險數不勝數,已經很少有過強烈的情緒波動了,可眼前這人大話說了一籮筐,實在是讓人看著……不大順眼。
他忽而拍手一笑:「有膽色,真是有膽色,當英雄當到我邢健這裡來了,嗤。」
顧月淮聳聳肩,攤手道:「我也不想的,誰讓你們手段那麼殘忍,挖眼割舌頭的,做事兒這麼沒底線,遇到我這樣的刺兒頭也很正常。」
「你……」邢健冷笑一聲,剛要開口,一把塵土就迎面撒了過來!
下一瞬,他只察覺一股帶著些青草氣息的味道靠近,緊接著,脖頸就被抵住了。
「邢哥,好不好玩?」女人的輕笑聲響在耳邊,邢健耳根一熱,覺得心裡頭躁得慌,他動了動,尖銳的利刃就刺破了他的脖頸,刺痛後,鮮血就淌了出來。
顧月淮眼皮微抬,淡淡道:「你可別動,我手裡的刀不長眼的。」
「嘶——來真的?」邢健暗罵一句,他剛剛真沒發現這女人手裡抓了土!
「邢哥!」
「邢哥!」
邢健的幾個手下異口同聲驚呼,想要上前救人,卻又投鼠忌器,怕顧月淮真不管不顧把他們老大脖子給抹了,畢竟她的神情太冷漠了,不帶絲毫感情。
這真是個普通女人?
所有人心裡都齊齊湧上了疑惑,這哪裡是帶回來了一個貨物,這分明就是個煞神!
顧月淮懶得廢話,用刀鋒敲了敲邢健的肋骨:「虎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