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決定好了,等婚禮結束就跟著劉蔚藍去山村裡頭當支教。
顧亭淮有了媳婦,顧析淮不配合,眾人就把說親的想法打到了顧睿淮的身上,都聽說他跟了他當官太太的媽,在縣城醬油廠上班,除了腿瘸點,也沒啥不好。
顧睿淮下班時,就被幾個媒婆給攔下了,黑著臉聽完他們的話,微微怔住。
他握著自行車把手的手緊了緊,喉嚨微緊:「顧,顧月淮要結婚了?」
媒婆一愣,狐疑地看他:「你是她二哥,都不知道她結婚的事?」
幾個媒婆面面相覷,互相使了個眼色,擺手走了,待他們走遠,顧睿淮依然能聽到媒婆不屑的議論聲:「看這樣是真被趕出家門了,顧家都不認他了,給他一個瘸子說親有啥好處?還是回去逮著顧家老三問問吧,那可是個俊俏後生!槍手著哩!」
顧睿淮閉了閉眼,日光下,有什麼晶瑩的東西在眼眶中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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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這幾天家裡已經被收拾的乾乾淨淨,這其中自然少不了晏少離,白玫,以及雷毅、汪紫嫣和金燦的辛苦,他們每天上工結束就會來顧家幫忙,幾乎忙的腳不沾地。
顧月淮自己也沒閒著,在家忙活幾天,繡了喜被,縫了嫁衣,晚上還要帶著晏少虞幹活,今天好不容易得空,準備去縣城一趟,通知朋友自己結婚的消息。
說起來,她真正能算得上朋友,值得邀請的人也沒幾個。
萬青藍,黃彬彬,程陵,縣醫院的李自言也算她半個師傅,應該邀請,剩下的譬如姚美麗,朱蓉蓉之流,關係就沒那麼近了,也不值得專程邀請。
顧月淮又不免想到了魏落,如果她沒跟著李向前離開青安縣,她是一定要請她來的,他們兩人亦師亦友,又一起面對了「黃晟事件」,關係自是有些不同的。
「在想什麼?」晏少虞推門而入時,就看到顧月淮坐在床沿沉思。
顧月淮回眸看他,站起身勾了勾他的手,輕笑道:「沒想什麼,你今天就別去上工了,和我一塊去縣裡,邀請我的幾個朋友,行不行?」
晏少虞輕睨她一眼,抬手用手指敲了敲她的眉心:「好像我很難說話似的。」
顧月淮紅唇邊泛起一抹笑意,與晏少虞十指扣攏,歪著頭想了想:「我怎麼記得晏知青初來乍到時候真的很難說話?好像誰都欠你一張大團結一樣。」
晏少虞怔了一瞬,旋即懶洋洋勾唇一笑:「難說話你怎麼也不怕?」
那時的他剛帶著弟妹離開京城,來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因為指導員刻意刁難的緣故,渾身帶刺,看誰都帶著幾分惡意,想起當時的顧月淮,真覺得她是牛皮糖。
思及往昔,晏少虞不禁伸手把顧月淮攬入懷中,又把腦袋擱在她的肩頭上,輕嗅著她身上源自於須彌空間的自然清香,唇邊漾著近乎歡喜的笑容。
他很慶幸,慶幸當時的冷漠與滿身帶刺沒有逼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