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今天才來醫務室報到,但這裡的大體情況已經了解過了。
畢竟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需要好好經營的地方,她做過一些功課。
醫生是最能以資歷論地位的職業,即便是在軍區醫務室,軍醫和軍醫之間也是有極大區別的,大校嘴裡的「趙軍醫」,名為趙本祥,年過半百,已經在部隊任職三十年了,除去那些已經退休的老軍醫,這位儼然已經是最具資歷的了。
趙軍醫的日常並不是給小戰士們看骨折腿傷,而是為部隊裡一些老領導檢查身體,或是給新人軍醫們傳授傳授經驗,只有出現棘手的,危及人命的事,他才會出手。
這位大校一進門就嚷「趙軍醫」,想來這次海訓出現的麻煩還不小。
不一會兒,一個瞧著身體硬朗的老人就腳步匆匆出來了,他面容嚴肅刻板,從顧月淮身邊擦身而過時,還有一股中藥味,他一出來就喊道:「立馬把人抬進去,放平!」
戰士們不敢耽擱,七手八腳把幾個昏迷不醒的同志抬進醫務室。
顧月淮目光掃過這些人的臉,心頭微微一沉,他們和晏少虞不同,不是受傷,是中毒了,而且看嘴唇泛紫的程度,估摸著那海中生物還是劇毒!
在這些昏迷不醒的中毒戰士中,她還看到了賀嵐章,他原本俊秀的面容一片灰敗,眼睛緊緊閉著,嘴唇也繃得很緊,四肢瞧著已經有些許僵硬了。
顧月淮眉頭緊皺,轉而就看到了準備進門的晏少虞。
她看著他不住往下滴血的手臂,聲音有些顫:「到底出什麼事了?」
晏少虞臉色也不好看,眸子往醫務室里看去,旋即道:「海訓原本一切正常,賀嵐章忽然覺得渾身灼熱刺痛,症狀持續了很久都沒有消散,便向警戒員發送了求救信號,緊接著,好幾個同志都出現了同樣的情況,海訓被迫取消。」
顧月淮握著他受傷的手臂,看著上面猙獰的劃痕:「那你的傷?」
「有一個同志症狀十分嚴重,在海里就失去了意識,我找到他的時候那裡有一片珊瑚礁,手臂劃破了,沒什麼大礙,只是其他人的情況怕是不好。」
晏少虞聲音雖沉,但難掩焦灼,大家都是戰友,他自然放心不下。
顧月淮抿了抿唇:「他們是中毒了,應該是碰到了什麼劇毒的海洋生物。」
兩人隨著人流進了醫務室,一進去,就聽到趙本祥沉痛的聲音:「是劇毒水母,傷口已經處理過,也已經注射過抗敏藥物,但人還是沒有反應,這種情況……」
先前送人進來的大校面色變了變,驚聲道:「已經讓人去叫魏老他們了,肯定沒事的,趙軍醫,你一定要保住這些同志的性命,他們都還年輕呀!」
趙本祥卻是為難,很快搖了搖頭:「胡大校,我真的無能為力,他們渾身泛丘疹,紅斑,體溫上升速度也很快,用了藥都不見效,這都是過敏性休克的徵兆。」
胡偉斌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這裡七八個戰士,都還沒經歷過什麼事,就要因為海訓還丟掉性命?他作為總教官,實在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