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美人回憶起那二十幾下巴掌,身軀沒忍住抖了抖:「聖上,嬪妾雖然只是個美人,但次次給皇后娘娘請安,都是最早到鳳鸞宮的,也不知是哪裡得罪了皇后娘娘,竟讓嬪妾被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責打,這日後,可讓臣妾怎麼在宮中生存啊,嬪妾是萬萬沒臉活了。」
江美人抽抽噎噎,說到氣憤處,也實在顧不上形象,哭得更大聲了,而賢妃也不忘抓住此事,煽風點火道:「聖上,您瞧瞧江美人的臉,皇后娘娘就算要打要罵,也不至於毀了江美人的臉啊,那長長几道血痕,臣妾看著就心慌,也不知皇后娘娘是怎麼就恨毒了江美人。」
賢妃佯裝替江美人打抱不平,將此事說得愈發嚴重,而蕭祈則有些不自然的從賢妃手中掙脫,安慰江美人道:「江美人,你放心,朕一定讓醫官治好你的臉,拿最好的膏藥,絕不會讓你臉上留下疤痕。」
蕭祈避重就輕,從始至終沒提皇后隻言片語,而賢妃哪能就此罷休,她又一遍提及皇后:「聖上,江美人的臉就算好了,也不能忘記今日受辱啊,江美人雖然只是個美人,但也是甘泉宮一宮主位啊,若今日之事,傳揚出去,六宮妃嬪豈非人人能被一小小宮女掌摑?」
賢妃打量蕭祈神色,見他面上無波無瀾,內心一下子忐忑不安起來。
聖上與皇后的關係,可謂是太后對其強買強賣,否則,還需要她賢妃做什麼?但今日,明明現成的把柄都遞到聖上面前了,怎麼還不見水花?
賢妃一顆心像被螞蟻啃噬,奇癢無比,她後退兩步,想不通問題出在哪。
環顧四周,除了殿中央照舊哭哭啼啼的江美人,就只剩下守在門邊的陳福,而陳福就像個不動不笑的木頭人,低頭垂首,絲毫沒人注意他劇烈的內心活動。
陳福眼睛嘴巴不起作用,不代表耳朵也不好使,賢妃幾次三番的話一字不落鑽進他耳朵內,使得他暗搓搓想著,賢妃娘娘,您可別多費口舌了,江美人遭受這無妄之災,還不是龍椅上這位在鳳鸞宮多嘴來著,您啊,可別再念叨皇后了,錯不在皇后啊。
陳福看得透徹,不代表賢妃會死心,她還想叨咕幾句,卻被一人突兀打斷:「聖上,太后身邊的人來了。」
陳福一出聲,賢妃和蕭祈雙雙將眼神凝聚到他身上,陳福乾笑一聲道:「外頭小太監正領著人等著呢,是太后身邊的女官,奴才讓人告知,賢妃娘娘正在殿內,可來人說了,太后娘娘有令。」
外頭,一名小太監堆起滿臉笑,衝著沈清禾告罪:「姑姑,方才真不是奴才不放您進去,這不,賢妃娘娘在裡頭,您就是說破了天,也得等著,您可千萬別怪奴才。」
沈清禾與陳福相熟,但適才人不在跟前,她又急於進去,所以不得不端出女官的架勢來,否則,耽擱了時間,保不齊聖上聽信了賢妃所言,遷怒於皇后,遂強硬了道:「你進去告訴陳福,太后有令。」
不出一盞茶時間,陳福出來迎沈清禾:「太后真當有令?」
「迫於無奈,還請公公諒解。」沈清禾邊說邊進殿,神情清冷間,沒見著陳福抽搐的嘴角。
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