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給姀貴人請安,貴人安。」錦屏一見沈清姀,不自覺縮起十指,她的手才長好,原本光禿禿的手指慢慢長出了凹凸不平的指甲,乍一眼看去,像是皮膚皸裂未好,糙兮兮的.
女子愛美,錦屏亦是,再者,她面對沈清姀,一下子就能想起自已被剔甲的那個時候,後背冷颼颼的好似灌了冷風,沒禁住打了個寒顫。
「起來吧。」沈清姀目不斜視,沒將錦屏的異樣放在眼中。
錦屏偷偷瞄一眼新晉貴人,眼底藏了若若恨意道:「貴人先稍坐片刻,皇后娘娘還在內殿更衣,請小主稍安勿躁。」
錦屏讓人上了茶,沈清姀順著她指引手勢坐到了左側自上往下第三個位置上,皇后宮裡的茶多為天山白,等到茶過三巡,鳳鸞宮也熱鬧起來了。
先到的是江美人與高才人,她二人相攜而來,見到沈清姀愣了愣,江美人尤其是面露尷尬衝著沈清姀行禮,而高才人則是畏手畏腳跟著江美人。
沈清姀從位置上起來,也向二人頷首示意。
原本說說笑笑同來的二人,一下子沒了聲音,沈清姀神色自若繼續喝茶。
隨後進來的是陸昭儀帶著蔣貴人,沈昭容帶著付婕妤。
四人從行禮的幾人面前經過,付婕妤率先停下了腳步:「喲,這位就是姀貴人吧。我以前去慈安殿的機會少,沒怎麼見過姀貴人,姀貴人別介意啊。」
「嬪妾給付婕妤請安,婕妤安好。」
付婕妤內心不爽快,嘴巴上也管不住,平日裡在場幾人爭寵也就算了,現在一下子來了個貴人,還是宮女出身,她別提心中有多憋屈,所以即便沈清姀規規矩矩的,付婕妤還是忍不住雞蛋裡挑骨頭。
「姀貴人來這麼早,這是想著要伺候皇后娘娘?要我說,姀貴人,你應該清楚自已不是宮女了,這些服侍人的活就讓旁人去做吧,免得失了分寸。」付婕妤眼中充滿譏笑,上上下下打量沈清姀道。
「嬪妾多謝付婕妤教誨。」沈清姀施施然朝著付婕妤行禮,慢慢道:「嬪妾來得早,只是心裡緊張,念著是第一次給皇后娘娘請安,卻不想頭一個到鳳鸞宮的會讓人看笑話,這實在是嬪妾沒想到的。」
沈清姀眉間含了一縷憂愁,繼續道:「再說服侍皇后娘娘這件事,嬪妾自認為是受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鳳恩,才能做了聖上妃嬪,那不管是宮女還是妃嬪,都將盡心盡力服侍皇后娘娘,可若按付婕妤您方才所說?妃嬪就不用伺候皇后娘娘了嗎?那嬪妾從前學得道理就都錯了,宮中千百年來的道理也全都錯了,嬪妾自會向皇后娘娘說明情況,嬪妾謝付婕妤。」
「你…」付婕妤屁股沒沾熱凳子,就著急忙慌站了起來,口齒結巴道:「我可沒說妃嬪就不用伺候皇后娘娘了,我是好意提醒你,別丟了身份。」
「嬪妾沒什麼身份?」沈清姀淡淡笑了:「就不勞付婕妤替嬪妾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