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幾乎是掐著一把嗓子狠狠訓斥著皇后,不為別的,只為了昨日晚間,蕭祈漏夜離開鳳鸞宮的消息,太后扣著一盞清茶,瞧見皇后倔強的神色,悔不該當初選了皇后進宮,也省得如今自已氣壞了身子,她心中氣急,卻覺得頭暈目眩一陣,略有些發懵,真是氣糊塗了。
太后只覺自已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又深知皇后的性子恐還認為是她多管閒事,當下有些鬱郁不得,長嘆一口氣後頹然了神色道:「哀家從你一進宮,就千叮嚀萬囑咐,你與聖上相差了好幾年歲,聖上對你,沒有男女之情也是情理之中,可只要你穩坐中宮之位,旁的什麼賢妃、昭儀,那都是妾!日子久了,只要你還是皇后,聖上對你挑不出錯,也不會苛責於你,可你呢?三番兩次與賢妃爭高低,賢妃什麼底細你不清楚嗎?」
太后眼底是疲憊不堪,是皇后的不爭氣,她揮揮手讓皇后起來道:「你如今雖說跪在哀家面前,可心底的不服氣哀家是看得清清楚楚,哀家老了,幫不了你多少,眼下,哀家還能仗著太后的身份請聖上去你宮裡坐一坐,可一旦哀家不在了,你與聖上之間還能剩下什麼?什麼都不剩了啊。你是哀家哥哥的么女,哀家疼你是和你父親一樣的,你也該想想清楚了。」
太后這些話可謂肺腑之言,皇后有時候不著調,可到底與她有著親血關係,這一層關係是骨血連著皮肉的關係,是太后從始至終不能忽略的關鍵存在,也是太后能時常容忍皇后的最終原因,可皇后幾次三番罔顧太后的好意,再親近的關係也終有一日會被厭惡與失望所取代,太后明白這個道理,卻不見得皇后明白。
皇后倔強的神色聽著太后絮絮之言,面容稍顯柔和,她全身上下被罩在皇后所需穿戴的鳳冠鳳袍之下,層層疊疊厚重的衣物哪怕是夏日裡悶出一層汗來,皇后也不能脫,這是她身份的象徵,也是旁人的夢寐以求,可皇后恍然想,自已最初想要穿上鳳袍的原因是什麼?
是所需承擔中宮皇后的義務,還是姑母循循善誘,能給家族帶來的榮耀和延續中宮皇后的風光?又或者是風流雋逸的青年撩撥起了少女一顆芳心,令她一頭扎進了自以為是的情深似海當中。
皇后痴痴笑了,太后或許不理解自已為何會看不穿,為何會如此執迷不悟,可一顆悸動不已的心哪能說停下就停下,她也嚮往男女之間不摻雜複雜關係的情愛,也幻想白首不相離的夫妻情意,可現實,卻給她當頭棒喝!
皇后銀牙緊緊咬著,很久才道:「姑母,從前進宮前,您說過,只要有您在,我會是大阜朝最尊貴的皇后,是天底下所有女人羨慕的對象,可您從沒告訴過我,我需要與聖上之間相敬如賓,毫無情愛可言。所以,當我入宮後,我見不得賢妃得寵,也見不得聖上停留在賢妃身上的目光,我討厭賢妃,憎恨賢妃,也慢慢憎恨聖上。」
太后驚覺皇后的心有悲戚,亦心疼她臉上的茫然與委屈,偏移到一旁的目光終是不忍心般落回皇后面上,良久,嘆息一聲道:「哀家也不是沒有想過,若你與聖上能彼此真心相待,那何樂而不為,可事與願違,你就得接受,何不拋開情愛,牢牢握住自已手裡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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