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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瞧你,明明當不得皇后,可有先太后保你,還不是讓你扶搖直上,更是在你未進宮之前就開始為你鋪路,不顧他人死活。」容妃一臉淒哀,她眼角泛出一陣水光,可生生不讓眼淚有掉下來的機會:「先太后死了,算是死得其所。也虧得本宮為她守靈許久,好寬慰自已的良心。皇后,如今到你了。你該知足,死後還能以皇后之禮下葬。」

「你與太后既然這麼想要一個孩子,那本宮一定讓人多制了幾個福紙娃娃隨你入葬,好讓你與太后享天倫之樂!」容妃面上的哀傷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恨意,她輕手輕腳靠近了床榻道:「留給本宮時間不多了,本宮這就送你上路。」

容妃赫然露出藏匿於指尖的白色粉末,她輕笑著晃了晃頭,好讓自已即將被皇后的死而沖昏了的頭腦清醒過來:「你知道這藥里加了什麼才能不讓醫官所那群蠢貨發現嗎?是全蟲的尾刺,加以有毒的草藥。那些醫官只能解了草藥的毒,卻解不開全蟲的毒。所以啊皇后,即便今日沒有我繼續給你下毒,你也得死。」

「可是呢。」容妃眼眸中有一刻的恍惚,她方才還略顯猙獰的面色陡然閃現出一絲詭異的柔情:「時間不等人,我也等不起了。後日,就是我孩兒死去的忌日,我一定,要送你上路了。」

容妃眼底驟然迸發出一股歇斯底里的意味來,她快速捏住了皇后下巴,想了想後,伸手進皇后口中,摳出了皇后含在舌底的參片,她抖著手想要將丹蔻里的毒快速撒進皇后嘴裡,壓根兒沒注意到有涼意順著她捏住皇后下巴的指尖循序而上。

「你當真那麼恨皇后嗎?」

清凌凌一道聲音令容妃下毒的手哆嗦了一下,她悚然回頭,迎著晦暗光芒眯起眼睛。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容妃壓下心底恐懼,死命抖落丹蔻中的藥粉,驟然鬆了一口氣後才有心思去看清來人。

她倒吸一口冷氣,後脊背仿佛竄上一條毒蛇,令她動彈不得,半晌,容妃才聽得自已嗓音沙啞著問:「你怎麼會在這裡?本宮明明看見你回瑤華宮了。」

沈清姀站在不遠處,慢慢從垂地的鳶尾帷幔後走出,仿若一簇微光照亮了整個內殿,她的肚子越發明顯,雙生胎的樣子幾乎明眼人一下就能瞧出不同來,一身素白宮裝上不過片片墨蘭花瓣點綴,明明有孕之人會身材走樣,皮膚暗沉,可好似上蒼都垂憐於她,竟還是眉如新月,明眸皓齒,裊裊婷婷。

「忍冬跟著轎輦回去了,可轎輦中的人卻並不是我,否則,怎麼好讓日日蹲守在瑤華宮宮道外的小太監空手而歸呢?你等了這麼多日,不就是等著今日我來侍疾嗎?」沈清姀目光灼灼,她撇開容妃,去瞧床榻上的皇后。

而她身後跟著的一人快步上前,與容妃擦身而過,容妃當即冷笑道:「別白費力氣了,本宮今日給皇后餵下的毒,純純是全蟲的毒,本宮怎麼會給皇后再留一線生機,不過是可惜了那流水的補藥罷了。」

可出乎容妃意料的是,沈清姀帶來的人並不是去檢查皇后的,而是手腳勤快的又開了兩扇窗,容妃蹙眉不解,但望見沈清姀聳起的肚子也只當她的宮人盡心盡責罷了。

「你當真這樣恨皇后嗎?」沈清姀微微喘著氣,似乎是因有孕而有些疲累,雲墜忙搬了椅子給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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