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小嘴一撇,眼底蓄起一汪眼淚來,打濕了羽睫,瞧得沈清姀心中犯澀,但到底忍住了,依舊沒鬆口,卻是一旁的承兒不忍心開口道:「父親母親,妹妹雖然頑皮,但不至於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兒臣相信妹妹一定是有原因的,不如問問妹妹吧?」
承兒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卻是引得沅沅哇一聲,敞開了哭起來:「嗚嗚嗚,兒臣知道錯了,兒臣再不爬樹了,母親別生氣…兒臣知道錯了…嗚嗚嗚…兒臣就是想為母親摘一朵玉蘭花,兒臣再不敢爬樹了。」
沅沅從小到大膽子都是經夸的,像今日這般嚎啕大哭還是頭一次,蕭祈與沈清姀同時手忙腳亂起來,一是心疼沅沅哭得傷心,二是實在沒明白沅沅說的話。
沈清姀不顧自己已經身懷六甲,攬過沅沅到懷中,安慰道:「好了好了,母親只是擔心你,並不是責罵你,不哭了不哭了,再哭,就成花貓兒了。」
沅沅自然是見過宮裡頭的花貓兒的,嘴角邊一撮黑毛,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她硬生生止住,打了個哭嗝,發覺自己到了蕭祈懷中,蕭祈哭笑不得替她擦去眼淚道:「你方才說什麼玉蘭花,是怎麼一回事兒?」
沅沅吸吸鼻子,從髒兮兮的袖口中掏巴掏巴,掏出了一支幹癟的玉蘭花來,害羞著手舞足蹈道:「母親自從懷了小妹妹,很喜歡玉蘭花的香氣!兒臣可聞見了,開在最上面的玉蘭花最最香,所以兒臣想摘來給母親,就是…就是蔫了。」
沅沅說著說著,又有點委屈的想哭,她一下子不知手裡的花該遞還是不該遞,但不等她猶豫,自己就落入了一個溫暖懷抱。
「謝謝沅沅,母親很喜歡。沅沅摘下的這朵玉蘭花,就放在母親佩戴的香囊中,好不好?」 沈清姀鼻尖一酸,攏著這個自己當初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溫聲道:「只是下次不准再爬樹,也不能再捉魚,否則,母親一定罰你!好不好?」
沅沅腦子裡一轉彎,暗自想著,下次可不能隨著蔣娘娘(蔣昭儀)胡來了,哼!否則,母親真要生氣,父親與哥哥都保不住她的小屁屁!
沅沅重重點頭,隨即看向身外事一般的承兒道:「那兒臣能吃哥哥的點心了嗎?」
沈清姀撲哧一笑,點點頭道:「你們去找忍冬姑姑吧,她那裡還有好吃的。」
沅沅當即歡呼一聲,拉扯著一臉無奈的承兒出去,蕭祈笑意盈盈望向沈清姀道:「你老說我寵愛沅沅,那是因為我知道咱們的孩子本性一定不壞,沅沅頑皮,卻從沒有仗著自己帝姬的身份呵斥宮人。你忘了,她五歲那年夏日喝酸梅湯,竟還能想到宮人們有沒有地喝這件事,這才給宮人們謀求了每年夏日都有酸梅飲的好事。這就說明,咱們的孩子是心善的,也是懂得的。」
蕭祈唇角愈發彎起,他湊近了道:「今日孩子乖不乖?」
時隔多年,沈清姀與蕭祈終要迎來他們的第三個孩子,當初生下龍鳳雙胎,蕭祈本不打算再讓沈清姀生子,但沅沅這幾年吵著不要做妹妹,要做姐姐,吵得沈清姀率先動了心思,奈何蕭祈沒打算,認為沈清姀吃過一次苦便夠了,卻不想沈清姀稍稍動了點小心思,這孩子就來了。
蕭祈現在想想,仍是懊惱,怎麼就平日裡清清冷冷一人,用起以色誘之的法子這麼讓人招架不住呢。
身後是蕭祈寬厚的臂膀,庭院內是沅沅與只在瑤華宮才能放鬆片刻的承兒,他們笑著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