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抬頭,問他:「陛下這是什麼意思?臣妾自知無福為陛下孕育子嗣,陛下以前不就是這麼對待臣妾的嗎?怎的如今倒是不肯了?」
她語氣里充滿了嘲諷:「陛下,您莫要忘了臣妾姓什麼,這補藥臣妾已經喝了一年了,還在乎這一兩碗嗎?」
褚奕直勾勾的盯著她,眸中充滿了偏執的占有欲。
他說:「朕從前不在乎,現在在乎了。」
他一隻手摸上孟棠的小腹,道:「這裡本該有朕的孩子,朕知道朕以前荒唐,猜忌心重,犯下了錯事,可梓童,如今我想彌補,我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喝這藥了。」
孟棠身體微微一顫,她道:「什麼孩子不孩子,就算臣妾腹中真有了孩兒,依照陛下的性子,這孩子也是定然留不下來的,陛下又何必這般惺惺作態呢?」
從前的孟棠與他說話,從不會這樣夾槍帶棒。
她的態度,令他難受極了。
他不由得想到了方晚意,想到了孟棠對方晚意的態度,她不在意了,就真的是一點也不在乎了。
他不想變成方晚意那樣。
他道:「棠兒,你莫要與朕說氣話。」
孟棠甩開他的手,轉過身,眼底流露出嘲諷,她說:「氣話?這是氣話嗎?陛下,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她忽的哼起了一首歌謠,眼神裡帶著懷念。
她問褚奕:「陛下,您可知臣妾哼的是什麼?」
褚奕死死盯著她。
「這個呀,是臣妾小時候在家中時,家裡阿母哄我睡覺,每回都會給臣妾唱的歌謠,阿母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臣妾小時候調皮搗蛋,阿母總是用一顆包容萬物的心來對待臣妾,不打也不罵,甚至臣妾上房揭瓦時,阿母也會陪著臣妾一起,臣妾要掏鳥蛋,阿母也會和臣妾一起掏。」
這當然不是原主孟棠的經歷,是她孟棠在現代時的記憶。
她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動了真情,也不知自己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回家。
她說:「陛下,臣妾曾想過若臣妾有了孩子,定也要像阿母那樣,對他好,寵著他卻不會縱著他,要看著他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棠兒,以後還會有機會,這藥……」
褚奕看了眼這黑乎乎的藥,說話間,藥已經有些涼了。
她說過,涼了不好入口。
褚奕端起碗,咕咚一聲喝了手上這碗補藥。
入口又苦又酸,還帶著一股莫名的腥味,嘗一口就要吐了。
原來補藥是這種滋味,酸的人舌尖發麻,苦的人心上鈍痛。
唐士德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陛下!」
褚奕將碗扔地上,說道:「從今往後,不管是誰的命令,哪怕是皇后的,都不准再煎這補藥,可明白?」
唐士徳不敢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