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聽見這話,語氣平靜,問:「然後呢?看到本宮如今的樣子,你很痛快是不是?」
方晚意冷笑一聲,他說:「我當然痛快了,昔日的皇后娘娘多厲害啊,說賜給我一個美嬌娘就賜給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呢?如今呢?褚奕可有來多看你一眼?你怕不是不知,大理寺少卿梅少宇要將他梅家的嫡女送入宮了,那可是梅妃娘娘的嫡親妹妹,皇后娘娘以為您受的磋磨到此為止了麼?這才剛開始呢。」
孟棠眉眼始終都是溫和平靜的,如古井般波瀾不驚,眼裡沒有愛也沒有恨,帶著歲月沉澱下來的沉靜優雅。
「說完了?」孟棠問。
她隨手將手上的團扇遞給綠霞,說:「既你說完了,便該輪到本宮了,方晚意,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方晚意嘲諷道:「皇后娘娘,您難道還對陛下抱有期待嗎?」
「不然呢?不對陛下抱期待,難道要對你這等愚昧狹隘之人抱有期待嗎?」
她起身,清冷的月光為她披上一層聖潔銀霞,她說:「只要陛下還未廢除本宮,本宮便一日是這大雍的皇后,一日是爾等不可冒犯的國母,以下犯上,誰給你的勇氣?」
「國母?國母?哈哈,你看陛下可在乎你這所謂的國母?棠妹妹,你真的好可憐,被逼到如此地步,竟還在幫陛下說話。」方晚意大笑了起來。
「陛下不在乎又如何?本宮在乎就夠了,只要陛下想要,本宮願意將這顆心掏出來給他,拿刀子戳著玩也無妨,本宮對他的一腔深情,是你方晚意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孟棠輕聲道。
方晚意怔住了。
「可憐的是我嗎?是你,方公子,你究竟在不甘心什麼?想證明我選擇了陛下是錯的?想證明你過的比我更好?別太荒唐,我過的好不好都與你沒有干係,這些都是我與陛下的事,你方晚意連我人生中的過客都算不上。」
這話落,冷風吹過。
方晚意靈台一下子就清明了,他驚慌失措的叫道:「棠妹妹,棠妹妹……」
「也許在方公子眼裡,我還是七年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可是方公子啊,已經過去七年了,時過境遷,你不再是曾經的你,我也不再是曾經的我,我們都變了,失去了的就永遠都回不來了,我的這顆真心呀,它廉價的很,如今已經悉數獻給陛下了。」
「可、可他都那麼對你了,避子藥呢?避子藥你不恨嗎?你都恨的投湖了!」
孟棠莞爾一笑,這笑落在齊正言眼中,比天上的星月還要亮眼。
她說:「恨過,那又如何呢?如果你曾全心全意愛過一個人,你就會知曉,當愛意大於一切時,那個人不管做了什麼,你都會無條件的包容他。」
如何做好一個舔狗,沒有人比孟棠更加明白了,她這舔狗一做就是七年。
你說是吧,褚奕。
這狗東西最喜歡聽牆角,她也不想注意到,實在是進度條太明顯。
她目光不經意間瞥了屋頂一眼。
方晚意失魂落魄的看著她,雙目無神。
孟棠說:「先前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你若再來打擾我,我對你便不會再客氣了。」
話落,她拍了拍手,執著棍棒的家丁走了進來。
孟棠說:「押住他,給本宮狠狠的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