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不行嗎……我只是、只是沒見過車裂,有點害怕……」
孟棠白著臉,一點一點鬆開了手,她頓時覺得皇宮這個地方真可怕。
這幾日,這個男人一直小心翼翼的對待她,給她甜頭,寵著她護著她,她都快忘了,他是統治這個國家的君主啊,一句話便能決定旁人的生死。
孟棠不喜歡這樣。
見她露出這副失落樣,褚奕嘆了口氣,他大掌捧著她的小臉,在她白嫩的臉頰上輕輕蹭了蹭。
他手上的薄繭蹭的她有些癢,孟棠心裡莫名生出些許難過來。
「好吧。」他說。
指尖在她眼角摩挲了兩下,她失落的模樣落在他眼中,叫褚奕莫名不忍,「罷了,聽你的,今日冬至,大好的日子,確實不宜太過血腥,聽你的,聽你的,好了罷?莫要難受了……」
失憶了的她心腸更軟了。
褚奕一腔柔情蜜意幾乎要溢出來。
「我的棠兒總是這般心善。」
褚奕對一旁的太監說道:「下去傳話,免除車裂之刑,打三十大板,送回微雲府上。」
燕微雲聽到這話,悄然鬆了口氣。
「滿意了?」褚奕低下頭,專注的看向孟棠。
孟棠神色微微緩和下來,她道:「你受傷了,讓我看看。」
「這時候才想起我的傷呀,回去再看。」
朝臣們本以為,孟家叛逃,孟棠這個皇后做不了多久了,沒想到這麼多人為梅二求情,陛下一個也不理,而皇后娘娘一句話,就讓陛下鬆了口。
此刻他們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呢?
那些廢后的摺子一個接著一個被打回來,他們本以為是陛下有其他考量,如今看來,是真的不想廢。
方晚意本也以為孟家的事會影響到孟棠,現下看來,皇后娘娘依舊聖寵不衰,不知該不該說她好手段,都落到這種境地了,竟還能固住陛下的寵。
今日來本想看她失意落魄的模樣,失意落魄沒看到,反倒是讓他再一次見識到了她的能耐。
*
外邊,梅香雨剛被繩索套上四肢。
傳話的太監便來了,李常福說道:「陛下說了,饒過梅二小姐這一次,免除車裂之刑,打三十大板,送回燕府。」
李常福走到梅香雨的跟前,說道:「梅二小姐,你今日本必死,可知為何陛下臨時改了主意,沒死成?」
梅香雨白著張小臉,問:「是我爹向陛下求情了嗎?一定是我爹。」
李常福輕笑一聲,道:「不是呢。」
「那就是燕微雲,呵那個假惺惺的老男人!虛偽,做作!」
李常福搖了搖頭,說:「也不是。」
梅香雨怔住了。
李常福道:「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忍你遭受車裂之刑,勸了陛下。」
李常福甩了甩手上的拂塵,說道:「只怕梅二小姐恨錯了人,受了人挑撥而不自知,宮裡可不簡單,皇后娘娘也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人,梅二小姐這樣的性子,若入了宮,還不知道能活幾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