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江來到車馬行,把馬牽出來,順了順霍氏的頭髮,粗獷的臉線條柔和了些,「經此一事,咱們就當長個教訓。」
「傻丫嫁不嫁人無所謂,咱們寵她一輩子,不如托人買幾個丫鬟,傻丫也好有個玩伴。」
霍氏總擔心丫鬟伺候不盡心,背著夫妻二人欺負傻丫,而傻丫很多時候不會說。霍氏照顧女兒精心,一直在親力親為。
夫妻倆彼此開解,輕鬆些許。
牽馬離開時,正好碰見兩個大娘站在胡同中閒聊。
「你說這年頭,做爹娘的咋那麼心大呢?」
「可不是,自己生的親骨肉,竟然相信一個外人,就算是親戚,也有不安好心的呢!」
「可憐了那丫頭,因一念之差慘死,爹娘就只有這一棵獨苗,心都要碎了!」
兩個大娘你一言我一語,唉聲嘆氣。
霍氏如遭雷擊,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反應過來後,手心滿是汗,她一把拉住周平江的胳膊道:「夫君,我不放心!」
雖說與矮胖子和瘦竹竿同為主子的手下,霍氏對那二人並不了解。
萬一……
「傻丫就是我的命啊!」
信別人不如信自己,這麼多年霍氏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
周平江有些猶豫地道:「若那二人給主子通風報信……」
夫妻倆的身份特殊,不得輕易下山,這是規矩。
霍氏顫抖著麵皮,冷笑一聲道:「那有什麼,滅口不就行了?」
安城是夫妻倆的地盤,二人為何要畏畏縮縮有顧慮?他們是主子的人沒錯,卻不是矮胖子的手下。
夫妻二人想通以後,調轉馬頭,折回客棧的方向打探消息。
過了片刻,凝香這才從胡同里鑽出來,見左右無人,小跑回到客棧回稟。
客棧這邊,如姜玉珠所想那般,矮胖子和瘦竹竿已經商量好,對傻丫下手。
矮胖子陰狠一笑道:「一個傻子罷了,留下早晚成隱患,咱們除掉傻丫,若是主子怪罪下來,也好為自己辯駁幾句。」
瘦竹竿認同,丟給矮胖子一個面罩:「你負責殺人,我負責放風。」
姜玉珠身邊的丫鬟,有兩個走路很輕,一看就是練家子。
二人的目的只為弄死傻丫,而不在於驚動姜玉珠。
「知道,姜玉珠婦道人家,就知道享受,她有啥價值?咱們盯著的無非是她肚子裡的孩兒。」
矮胖子和瘦竹竿結伴,在夜色的掩飾下,來到安城一家茶樓。
雅間內,傻丫睡得正香,小臉紅撲撲的。
紅錦聽到腳步聲,微微勾唇,心下一動,夫人果然神機妙算,人來了。
不過是一個呼吸間,矮胖子的影子已經透過高麗紙映出輪廓。
「砰!」
房門被大力踹了一腳,應聲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