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覺到沈氏眼中的惡意,老鼠晃了晃身子,飛速地向牆角逃竄。
沈氏身旁,坐著一個長相清秀滿身書卷氣的少女,她眉間帶著輕愁道:「二嬸,這些山匪是什麼來頭,三哥在京城的處境……」
謝薇的爹正是蘇城的知府,論族中關係,她是謝昭的堂妹。
自打山匪衝進城以後,打劫商隊財物,百姓們嚇得門都不敢出,城內陷入混亂中。
謝薇萬萬沒想到,這些山匪仗著人多,竟買通了官府的人,打上爹爹的主意。
甚至,整個謝家都是山匪的目標!
沈氏嘆息一聲道:「江南富庶,附近山匪也不少,可你哪裡見過這麼多人集結在一處的?」
為了利益,或許背後還有更大的主子。
山匪進城先占領知府衙門,那不僅僅是圖財。
沈氏想通後,懷疑與京城的局勢有關。
「那,會不會對我們……」
謝薇面色一白,聽說山匪糟蹋女子,她已經定親,原本五月底就要嫁人,攤上這等事,還不曉得親事能不能成。
眼下,親事是小事,是否活著都是未知數。
沈氏閉上眼,輕輕地嘆口氣道:「薇兒,若你那未婚夫婿因此嫌棄你,這門親事不要也罷。」
謝家族人被抓,如砧板上的魚肉,落到山匪手中,早就失去主動權了。
沈氏猜測,如果山匪與京城謀反的幕後黑手有關,暫時不會殺謝家族人。
留著,押送到京城,還可以與謝昭談交易。
「二嬸,那樣豈不是對三哥不利?」
謝薇垂下頭,心中難過。
山匪送的都是餿飯,放在角落裡一晚上,那味道令人作嘔。
謝薇瞟到上面落的蒼蠅,悲中從來。
「謝薇,你哭什麼哭?」
謝薇的娘孫氏面色威嚴,拿出族中長媳的做派訓斥道,「你是謝家人,記得無論何時都不要給祖宗蒙羞。」
謝家是江南的百年大族,規矩嚴苛。
族中女子從小便有教養嬤嬤教導規矩,無論行走坐臥都按照世家貴女的標準來要求,就是放到京城,絕不輸給高門。
「娘親說的是。」
謝薇垂下頭,一副知錯的模樣。
沈氏看到這一幕,轉移話題道:「大嫂,親家與元和都在京城,玉珠卻在北地,兩邊都沒有消息。」
謝家長媳孫氏面色嚴肅,一板一眼地道:「你是擔心……」
不用問,沈氏定然擔心兒子元和,元和是謝家的脊樑。
誰料,沈氏很自然地接過話頭道:「擔心玉珠,我那兒媳嬌弱,也不曉得身邊的人有沒有把玉珠伺候好,北地苦寒,青黃不接,冬日裡玉珠是怎麼過的?我這兒媳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孫氏:「……」
因為謝昭是族中最有出息的,按照謝家的規矩,沈氏是族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