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綰屈起兩個手指,敲擊了兩下,對著另一頭的人豎起了大拇指。
眼光不錯,還知道用華國製造的玻璃。
看來也是個怕死的。
也對,不怕死就不會整這些破爛玩意兒。
男人一個用力捏碎了酒杯,玻璃扎進皮肉卻毫無知覺,帶著血漬和酒水的拳頭狠狠捶向玻璃,眼神裡帶著濃濃的不甘,幾乎是咬著牙齒說出口:
「你是怎麼識破的?」
他承認她厲害,但他也好奇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他自己的系統他自己試過,要不是他自己提前設置了一個緊急按鈕,他自己都出不來。
夢境裡面太過真實,也太過美好。
沒有人會想著出來的,不會有人想的。
江綰綰輕蔑一笑,眼神帶著濃濃的嘲諷道:
「破綻太多,我都懶得說。」
真真假假,只在一念之間。
在他給她製造的所謂看似完美的夢境裡面,她還記得清醒之前,她手上提著霍珏的頭顱,哦,不對,是以黑桃K的大腦為主,占用了霍珏的臉,強行進了她的夢。
她就這麼對著滿地的屍體,隨著一道道閃電划過天空,黑夜被撕裂開。
夢境破了。
他對她的生活了如指掌,她身邊有什麼人,發生過什麼事,他都一清二楚,不然也說不出來這麼完美的夢境。
在裝瘋賣傻的那段時間裡,她不止一次問過「霍珏」,如果一早就知道她會受傷,他會不會攔著她。
夢境裡的霍珏給的答案永遠都是會,因為不想看見她受傷,如果再早一點遇見她,便不會讓她加入XI了。
這就是一處破綻。
真正的霍珏從來不會攔著她做任何事,即便是知道任務危險,很可能有來無回,但他知道,她有必須要做的事,要護的人。
他會心疼她受傷,會害怕她出事,但絕對不會讓她違背自己的初衷,不會建一個牢籠將她像家雀一樣關起來。
比起這樣,他更希望讓她自由自在。
還有一處破綻,就是她的母親。
歸塵早就告訴過她,母親已死這是事實,就算沒有親眼看到屍體,她也希望她還活著,但絕對不是像夢裡一樣瘋瘋癲癲,如同行屍走肉般。
她想,她的母親一定不願意這樣的。
就像夢中他們所說的,她將她救了出來,可要是真到了那個地步,她會選擇了結自己。
再有一處,便是雲淵和雲霓了。
雲淵自小便是個規規矩矩的人,不古板,偶爾還會開幾個玩笑,反觀雲霓,靜如處子,動如瘋兔。
三人雖然感情要好,但江綰綰從來不敢在雲淵面前明目張胆地打趣他。
畢竟雲淵說打就打,不打招呼的那種,從那一次師兄到南川找她就能看出來了,壓根不會管你是不是受傷,有沒有病,只要還留著一口氣,能打就完事了。
簡單粗暴。
這才是她大師兄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