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轻慢地眨眼之举,赫然止住。
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
陆漠寒一边理所当然地抚着秦卿锁骨下三寸之处,一边眸色清然的将脸颊从秦卿的侧脸缓缓移开。
“我若是介意,用得着丢下生意,大费周章地抱子崖来见你吗?”
陆漠寒在秦卿耳边井然有序的低语,语气虽是平平静静,可那停留在秦卿腰间的手,却暗示般的收紧。
秦卿身体虚弱,没什么力气挣扎。
所以,也便安静的不动。
只是,此刻耳畔笼罩的热息,令他心脉不稳。
“我若是介意,你觉得我还会耗费精力的将莫府地图画出,将它交给你?”陆漠寒不慌不忙地继续问着秦卿。
那白皙修长的手从秦卿的领口处滑了出来,隔着秦卿的衣袍揉捏着先前的衣袍下抚过之处。
秦卿双手都抓着陆漠寒那只手的手腕,可却无法助力陆漠寒动作。
不介意。
陆漠寒竟会不介意他的脸是美,是丑。
秦卿心绪混乱的思索间,静视着陆漠寒那近在咫尺的脸庞。
但最终,他只是问了陆漠寒一句……
“那我现下,可否能去见子崖了?”
轻声的询问,极力保持着该有的平静。
又不能表现得太过紧张子崖。
陆漠寒缓慢地替秦卿拉整好胸前及领口的衣袍后,才首肯般地放开了秦卿。
脱离了温暖怀抱的秦卿,感觉到背心被风吹得有些发冷,他回身面对陆漠寒时,几乎不敢看陆漠寒的双眼。
“走吧,但是你见到子崖之后,不能抱子崖。”陆漠寒稳定地拉过秦卿的手,稍稍地握紧了秦卿佩戴手套的手。
仿佛是要必须牵着去,否则不能去见子崖。
秦卿只好不收回手,任由陆漠寒这般牵着,跟随在陆漠寒身边。
当然,他也似有似无地“嗯”声响应陆漠寒的话语。
因为,他感染了风寒,子崖又体虚,他不宜靠近子崖。
所以,他对陆漠寒此言,并无异议。
陆漠寒所住的别院,距离秦卿别院较远,抵达别院入口时,秦卿见到门前两座露骨的祼女雕像,便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陆漠寒。
“此处是言之安排你住的?”秦卿放开了陆漠寒的手,止步在石像前,几乎不想入内。
因为门前的两座石像,简直比花楼里藏春阁的雕像还要“罪过”。
石像身上缠绕着羡带,全身有三处设有泉眼,那三处正在“哗哗”的流着水。
右边的石像,则是躺在潜水中,手中拿着手帕,娇羞掩面含羞待放,另一只手抚掩着难以启齿之地。
两座神女石像,体态婀娜,状貌倾城,但美颜之上都出醉生梦死的放浪神情。
“此地是舅父曾经消遣的地方,早已荒废多年,除了莫言之也没人有这个权利让我住此处。”陆漠寒重新拉起秦卿的手,领着秦卿往院内而行。
秦卿听出,此言深意。
这地方本是不用的,可是莫言之为了刁难陆漠寒,故意给陆漠寒安排此地住。
不给正经地方。
秦卿跟着陆漠寒往院中而行,所见之处比门前雕像更为不耻。
院中石墙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春宫图”,地面铺砌的石板之上,更有异兽与女子缠绵的图案。
入厢房前,那数步阶梯上的石座,更是令人难以直视。
秦卿平静地看了一路。
直到跨入厢房大门,才不必再看那些鸾颠凤倒的美人图。
厢房内,布置富丽,摆设精致。
地面铺满了柔软的绒毯,雕花繁复的桌椅,及圆弧形的镂空架,有玉石纹理镶嵌、点缀。
木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铂金锦盒。
每一段往内厢过度的门槛两旁,都有圆弧形拱门,门前都设有精美的盆栽。
只是,那盆栽的形态,竟是一尊尊佛像。
再往内而行,穿过了轻纱帘后,终于抵达了寝房。
寝房内,烛火微亮。
室内的数张屏风之上,柔质的轻纱布上,绘制着比外面那些图画更为难以启齿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