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沉静地目视着出现在别院中的秦卿。
慕鸿歌察觉到异样,便顺其视线看向,当即便看到——
秦卿身着鹅黄素袍着身,手中提着一盏小巧引路灯,发丝轻素的垂在身前,瞧着衣着略显淡薄。
清雅之中,不乏风华之气。
但灯笼的映衬之流光,将其衣着之色与肤色照得极为细嫩。
两人见到秦卿出现后,便都不再言语,似是有些愣怔。
而秦卿今夜穿得略微少,想着侧院离主卧亦是不远,便未着多少衣袍,但现下便不由的觉得略微冷。
因为此刻,降雪了。
秦卿步近两人后,便轻声地、礼貌地唤了两人:“言之,鸿歌……”
算是简洁得体地招呼问候。
如此直接的称呼,足以令两人知晓,先前两人所言秦卿都听见了。
但是秦卿并未多提。
两人都沉静了,悠扬的雪花,清浅地飘落。
秦卿轻缓地将手中引路灯,平稳地放置在桌上,随后便准备先回屋歇息。
他无意打扰两人交谈。
但是……
“你为何穿得如此少?”慕鸿歌与莫言之异口同声地询问秦卿,随后两个人更是不约而同地想解外套。
可是,看到彼此此举之后,两人表情各异的止住动作。
更用不悦的眼神,目视着彼此。
秦卿察觉到气愤不佳,便轻轻地、浅浅的咳嗽了一声。
但随后,慕鸿歌则是先行收敛,转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平缓地递至秦卿手里……
“这是老御医前日才调制好的、用以治疗风寒的药丸,近来东洲气温异常,温度骤降,你平日里多注意保暖。”慕鸿歌平缓有序地叮嘱秦卿。
秦卿平静地拿着微凉的小铁盒,颇懂礼数地道谢:“有劳了。”
然而此刻,莫言之已从容地站起身,解下裘绒外袍,轻裹在秦卿的身上,且缓缓地为其拉拢。
“怎么穿的如此少?”莫言之轻声的又问了秦卿一次。
漫天纷纷扰扰的轻雪间,那眸色神浓的眼眸映衬着悠悠清雪,暗华深藏的眼底迷人依旧。
“我无事的,反正我这便回屋歇息,不妨碍你们小聚。”秦卿稍稍拉合衣袍,便仿若无事般回屋了。
然而,留在别院中的两人,都各怀心思的陷入深思。
秦卿如此自然平静之意,无意是已接受他们所做之事……
对此,慕鸿歌是极其满意的;而莫言之则是倍感不悦。
但是,即便是在不悦,亦无法改变现状。
这日之后,慕鸿歌便时常过来探望莫言之,而莫言之则是不再理会两人之事。
毕竟有些事,是无可避免的。
慕鸿歌每次都是以易容后面貌出现,如今慕鸿歌仍然不适合以本尊身份出现在东洲。
近来东洲各地瘟疫加剧,上河城更是因疫情而死了不少的百姓。
由于疫情严重,不得土葬,全都得架木焚烧,这引得诸多百姓的不满。
再加上,上河城因米粮缺乏,而饿死了不少人。
而前线战场上,那些士兵溃散逃离,节节败退局面仍是不改,加上西洲不少人往东洲逃离,天下局势尤其混乱。
东洲边城亦是战祸连起,流民抢杀百姓之事更是频繁出现。
虽然,秦卿最近并未见到陆漠寒,但是偶尔能从慕鸿歌和莫言之交谈中听及一些情况。
大致意思,便是——
陆漠寒堆了很多货品,可仍然无法出航,加上要填补先前亏损,便只能低价转给城内人接手。
而接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楼雁青。
因为楼雁青前阵子在圣上面前“立下大功”,自然是各方都来巴结,有的是办法弄船出航。
然而,楼雁青此举一出,老皇帝便从先前的号召商户“上捐”,直接改为“强纳”,要求东洲商户上缴财产。
如此闹得东洲人心惶惶,还未逃散的大户人家都纷纷赶散家仆。
即便是皇亲莫府,也难逃上缴部分钱财的命运。
老皇帝如此抢掠之举,是闹得东洲一些氏族门阀子弟极为不满。
但是,莫言之反倒是极为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