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眼睛一直黏在苏凤竹脸上,如今才仔细看一眼周嫣,便看出周嫣情绪不对劲。“阿奶,这是我爹的结拜兄弟,当今的丞相范信芳大人。”他忙打岔,为逢氏介绍范信芳。
范信芳此时也一脸震惊,闻言忙大礼拜见:“微臣范信芳拜见太后娘娘。陛下自登临九五之后,一直心系太后,派人多方寻觅,始终没有太有音讯。上苍垂怜,却让楚王殿下将太后寻回!”
“不必如此客套,你既是老二的结拜兄弟,唤老婆子一声婶娘便是。”逢氏忙把范信芳扶起:“范丞相的大名,老婆子早就如雷贯耳,仰慕的很!”
范信芳听了有些纳闷:别人倒也罢了,太后这上了岁数的妇道人家仰慕他作甚?嘴上却谦逊道:“不敢不敢,不过是些虚名罢了,若太后娘娘不见弃,便也唤信芳一声侄儿罢!”
“好好,好侄儿!”逢氏细细打量范信芳面容,啧啧称赞:“今日一见,果然一如传闻,胆识谋略之外,还一表人才。外面冷,咱们上车吧。好侄儿,你来与我细说说,那君城一役,那破城之计你怎么想来着!”
“敢不从命。”范信芳莫名觉着与这二哥的母亲竟有种知音之感。于是亲自扶了逢氏上车。
“好,咱们也上车回宫吧。”周玄便招呼着众人上车。
然等上车之时,兔儿却被周玄拦在了车外:“兔儿乖,你去和别人坐一车。”
兔儿冲他翻个白眼:“光知道占着姐姐,也不知道给我生个外甥!”
周玄:“......”
他本来见到苏凤竹整个人已是气血翻腾,如今听到兔儿这话,窘迫之余,却只觉着愈发难耐。
“媳妇儿,我回来了!”因此车门一关上,他立刻把苏凤竹紧紧抱进怀里,急不可耐地啃噬她的樱唇:“媳妇儿我想死你了,你想我没?有没有被欺负?”
苏凤竹感知着这久违的炽热,却只觉着眼睛酸的不行,最终狠狠咬了周玄一口才算好了点。
“唔,媳妇儿咬疼了。”周玄叫一声,却是仍不肯松嘴。
苏凤竹用力推开他,手捧住他脸细细打量。
人清瘦了些,也粗粝了些——原本就很粗粝,后来经她手好生打点,总算让人细致了些,如今这些功夫算白费了。不过眉宇间却也增添了威仪与大气,那双眸子,也是愈发的灼然有力。
这张脸,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怎么看都看不够!苏凤竹便又凑上唇去。
“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只是阿奶到底是老人家,不能走快。”唇齿交缠间,周玄还不忘在抽空跟苏凤竹解释。
“不是说那龙母教教主和你一起回来么,人呢?”苏凤竹突然响起这一茬,忙又推开周玄问。
“阿奶就是啊。”周玄答道。
“啊?竟有这种事?”苏凤竹惊讶道“:“那你为何没跟我说?”
“嘿嘿,我想让周老二和刘桂兰吓一跳!”周玄狡猾地笑道。而手也狡猾地钻进了苏凤竹衣裳里:“媳妇儿,先不管旁人了好不好......这儿到宫里得些时候......”
皇宫里,景泰帝和刘桂兰召了一帮子臣子及他们的女眷正在宴饮。刘桂兰入宫虽没多久,然她最是爱热闹,朝中人等十停已结识了八停。虽是她行事惊世骇俗,然既皇帝宠爱,自然多的是人追捧。
“这时候玄儿该到了吧。”此时景泰帝瞅瞅天色道。
“你就安心等着他来见你就是。”刘桂兰拍拍景泰帝膝盖:“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叫他知道什么叫父子君臣之别。”
“嗯!”景泰帝威严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晚了。
☆、晋江独发
一时酒酣耳热,刘桂兰那边,给几个最会奉承她的夫人带着自己女儿围着。刘桂兰这个道一声好,那个赞一句妙,总之“我正缺这么个儿媳妇,陛下说了,就等着我来,给玄儿定下呢!”
而景泰帝则离座而去,张牙舞爪地舞剑。众臣自然争前恐后地叫好,文臣还免不得吟几句势如游龙破雷霆之类的酸诗。景泰帝愈发得意,命众臣与他比剑。他武功上的确有几分本事,加之臣子们暗中相让,一时间所向披靡。众臣鼓噪陛下神勇无双,景泰帝则振臂仰天大呼:“这天下有谁能与朕一战,谁!”
“战啥啊,皮痒了?”便在此时,一声不大然而清晰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景泰帝如雄鹰般展开的双臂立刻抖了一抖,然后脖子僵硬地扭转,往身后看去——
就见他多年未见的老娘,就那么凭空冒出来一般,站在他身后丈余之处,从容平静地看着他。
她如何能在这儿?景泰帝的豪迈之气早消散的无影无踪,如见了狼似地拔腿就跑,却没留神脚下,叫地衣给绊住,狠狠摔了个跟头。“陛下当心!”臣子们忙一拥而上扶起他。
叫他们一唤,景泰帝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现下至高无上的身份——自己再不是那个只能在她淫威下瑟瑟发抖的窝囊废了,不是了!
沉了沉气使劲揉揉眼睛,再看:是花了眼吧!这都多少年没见了,然这张脸如何一如记忆中一点没变?咦,不对,若是看花眼,那一左一右搀住她的范信芳和玄儿,以及后面簇拥着的苏凤竹和孩子们,又是怎么回事!
“陛下莫要再揉眼了,这正是您的生身母亲当面。”而范信芳笑吟吟道:“陛下没想到吧?看把陛下这欢喜的!”
然其他臣子看看景泰帝那直着眼睛张着嘴的面容,诚然看不出半点喜色。
“看看这傻样儿,还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啧啧,这是怎么当上的皇帝。”逢氏打量着他道。
这轻蔑而强大的语气,的确是他老娘天下妇人独一份的。景泰帝这才如梦初醒,情不自禁又往后缩:“你,当真是你?你咋来了?”
“是我在南边遇见了阿奶。”周玄也笑吟吟道。
“啥?你咋信里没说?”景泰帝哆哆嗦嗦指了他儿子。
“说了啊。”周玄道:“我一早不就信里说了么,要带龙母教的教主龙神老母来见爹——阿奶就是那龙神老母啊。”
景泰帝一口气噎住差点没背过气去。
“看把你娇弱的,还不快起来?难不成得为娘抱你起来再给你喂口奶?”逢氏嗤笑道。
景泰帝一听这话跟叫针扎了似的,立刻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而周玄又催他 :“爹啊,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给阿奶磕头啊!”
“是是是,太后请上座,请陛下大礼叩拜太后娘娘,众臣亦叩拜太后娘娘。”范信芳请逢氏往上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