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1 / 2)

子嗣问题。

小儿子已经三十有一了,膝下却只有一儿一女,知道小儿子对珍珠和望秋都不上心,镇国公太夫人为了叫儿子能多开枝散叶,便从外头买了两个模样标志的姑娘给儿子,哪知,他还是碰都不碰,这几年来,除了用迷情药与珍珠有过那么一回,她几乎不曾听说儿子沾过女人的身子。

镇国公太夫人已经忍不住在暗暗犯嘀咕,是不是儿子那方便出问题了。

为了知道儿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了,也为了叫儿子能再有个嫡子,镇国公太夫人在心里一合计,就又给小儿子用了些迷情药,并且叫袁珍珠也去了书房,事实证明,董致远根本就没有问题,虽说完事后,袁珍珠趁黑离开了书房,但董致远又不是傻子,第二天仍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在知晓又被亲娘下药后,董致远几乎是出离愤怒了。

“……致远离开府里后,一路骑马出了城,他在清河边下了马,就站在河边发起呆,这几天正倒春寒的厉害,又刮着冷风,小厮怕他吹风染了风寒,一直劝他回府,致远不肯,还呵斥小厮走远些,别烦他,小厮无奈,只好远远地守着,谁知,致远忽然一纵身跳进了河里……”镇国公缓缓叙述着小厮们的供词,“见致远跳河了,小厮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跑过去施救,等人救上来时,已经没气了……”

镇国公太夫人一边听着,一边呜呜的哭着,待大儿子说完,就忍不住又高声哭嚎起来:“致远,你这个傻孩子,母子哪有隔夜仇啊,就为了这么点事,你就寻死,是不是真的要气死娘啊,致远啊,我的儿呀……”

声声悲戚,有如杜鹃啼血,可是已经逝去的董致远,却再也听不到了。

听亲娘哭得撕心裂肺,镇国公也忍不住眼眶发涩,有湿湿的热泪从眼角滚落下来。

第342章

“啥?董致远死了?!”季子珊刚恢复活蹦乱跳的精神头, 就从穆淮谦将军嘴里得知这一消息, 她简直吃惊的下巴都快掉了,“到底是什么缘故啊, 他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穆淮谦抿抿唇角, 神色微黯道:“听说……是淹死的。”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同窗伙伴, 纵算后来有了隔阂嫌隙, 陡闻他英年早逝的噩耗时,穆淮谦心里还是蛮难过的。

“淹死的?”季子珊努力冷静下来,“那是……被杀还是自杀?”

穆淮谦略蹙眉心,沉吟道:“董家并未报案,想来应该不是被歹人谋杀, 董家给出的说法是……不当心失足落水,救治无力,才送了一条性命……据我所知, 致远是懂一点水性的,而且还会些武功,纵算是真的失足落水, 也不至于直接溺水身亡,除非他是……”

“所以, 你怀疑他是自杀的?”季子珊替穆淮谦将军总结道,然后再问, “那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穆淮谦缓缓摇头:“原因不好说。”穆淮谦不是镇国公太夫人,但凡董致远出点什么事,都把黑锅往高妙妙头上扣, “他早几年前,性子就变得十分沉闷寡言,不止与我断了联系,和得逸、玉泽也几乎再无往来……若说他是为情自杀,应该还不至于,若是为了被罢官的事儿,应该也不至于,我也说不好到底是为什么,想来,是觉着日子了无生趣,万念俱灰了吧……”

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凡对未来的生活有点盼头,谁会往死路上走啊。

“那你该去祭拜一下的吧。”季子珊活泛的精神头一下子没了,虽说对董致远的感官不太好,但听说他出了事,心里还是挺有触动的,生命,可以顽固的坚强,也可以极致的脆弱,一念之差,就是生与死、阳与阴的距离,“只是可怜了他后院的妻儿女眷……”

董致远这一跳,倒是从此无忧无恼了,可他留下的遗孀孤儿呢,以后该怎么办。

穆淮谦轻声道:“好歹相识一场,自要去一趟的……你说的对,我虽难过致远的离去,却并不赞成他的自私。”若是他,不管遇到什么事,但凡有一线生机,他都会努力活下去。

董致远是京城响当当的美男子,他这一死,顿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董致远溺死在城外的清河里,这件事并不算多秘密,有心人稍微打听下就能问出来,那么问题来了,堂堂的公府四老爷,他怎么就会掉进河里去呢,不管路人如何议论纷纷,董家的丧事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常言道,出嫁从夫,袁珍珠自从嫁了姑家表哥,就基本上在一直守活寡,如今董致远这一去,算是彻底成了真寡妇。

董致远的灵堂前,袁珍珠哭得伤心不已,也不知是在哭丈夫的无情离去,还是在哭自己的命苦可怜,在她旁边,还跪着眼眶红肿的望秋,一个六岁大的小男孩,外加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

镇国公太夫人因瘫了大半个身子,已经没有能力再随意活动,那日,从长子嘴里问出来幼子的死因后,镇国公太夫人几乎崩溃发狂。

她明明是最疼最爱儿子的人,怎么可能是她逼死了儿子!

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是以,没日没夜的扯着嗓子哭嚎,既哭小儿子不孝无情,也骂高妙妙是祸根之源,都是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迷了儿子的心智,糊了儿子的心窍。

儿子待她多好呀,既为了她顶撞过自己,也为了她一直拒绝纳妾,可她是怎么报答儿子的真心的,她居然狠心地和离走人,置儿子的一片真心如无物。

如今,儿子已毫无生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棺木里,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呢,却跟新汉子舒舒服服的过着日子。

这叫她心里怎能不怨不恨!

镇国公太夫人自晕厥醒来后,就再也不吃不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骂着,不论镇国公怎么相劝,镇国公太夫人都不肯消停,没法子,镇国公只好叫人给老娘灌安神汤,强行让她安静的睡去,若是一直任由老娘这么哭下去,说不定幼弟还没入土为安,老娘就要跟着一道去了。

穆淮谦和姚得逸结伴去了董家一趟,然后在茶馆里略聊一会儿功夫,就各回各家了,他回到府里时,妻子正和女儿一起坐在炕头‘做’针线,据他目测,女儿的确是认认真真的在学女红,至于公主老婆嘛……她是无聊在玩还差不多。

“满满,怎么突然学起女红来了?”穆淮谦坐到女儿身畔,曲指弹了弹她的小脸蛋。

满满小姑娘望着一脸慈爱的老爹,脸上的神气极为认真:“前几天去祖母那里住,我看到二姐绣了一个荷包,瞧着可好看可精致了,所以就想学学女红。”她亲娘是个不擅长女红的女子,自然也从不要求她学什么劳什子的女红,她想学,是因为她感兴趣了。

前几天公主老婆病了,为免把风寒传给女儿,所以就把她送到穆府住了一阵子,没想到就这几天的功夫,闺女又爱上了穿针引线,穆淮谦再弹一下女儿的脸蛋,口内调侃道:“那你好好学,回头也给爹爹绣个帕子、荷包、扇套什么的,别跟你娘一样,连块帕子都绣不好!”

“说什么呢你!”正鼓捣绣棚子的季子珊耳朵可尖了,尤其是穆淮谦将军说她不学无术的时候。

穆淮谦将军含笑望过去:“我在说……我都没怎么用过你绣给我的东西。”不是他舍不得用,是压根……几乎没有嘛,说着,又眉峰一挑道,“难得见你摸针线,不如趁空儿给我绣块帕子用?”

“我敢绣,你敢用么?”季子珊不甘示弱的回瞪道。

穆淮谦笑着回答:“那是自然。”

季子珊随即丢开手里的绣棚子,叫人拿来描花样时用的东西,见状,穆淮谦饶有兴致的凑过去,只见公主老婆一笔笔描出……一只大黄牛。

穆淮谦的脸色顿时变得蜡黄难看:“……我可以收回刚才的话么?”

这个,这个,他还真没有随身佩戴一只大黄牛的勇气。

季子珊颇没好气地瞪将军老公一眼,然后又徐徐添上一笔一笔,又过一会儿功夫,大黄牛背上坐了一个手持横笛的小牧童,穆淮谦将军的表情立马好转许多,待公主老婆又添上几笔翩翩细柳后,他当即展眉而笑,也抬手弹了一下公主老婆的额角:“都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淘气!”

见自己的画技依然在线,季子珊遂满意地搁下画笔,语气闲闲道:“两年后完工,等着吧。”

穆淮谦将军又秒变目瞪狗呆脸:“……你开玩笑呢吧你。”两年?一条小小的帕子居然要绣两年!

“爱等不等。”季子珊的态度特别随便。

穆淮谦将军:“……”

还在屋里待着的满满小姑娘幽幽开口道:“爹,娘,需要我回避一下么?”嗯,别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她爹当然很疼她,她娘当然也很爱她,但当她爹和她娘俩人絮叨上话后,她基本就算被无视了,无视的结果有时候挺尴尬的,怎么说呢,爹娘的感情太好,叫身为女儿的她很有压力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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