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梅安撫住母親的情緒，然後慢慢地和她說丁喵的事。
「好人啊，你遇到大好人了。」
周翠嘴裡說著謝謝。
「沒錯，店長是很好很好的人，來的時候特地帶了兩個很厲害的律師。媽，你和那個人離婚吧，好不好？」
提到這個話題，周翠的表情變了又變。
離婚，她想過，想過很多次。
但也因為想的次數太多，嘗試離婚的次數太多，她現在才……
不敢再提。
周翠想到上一次說離婚的時候，李二說的話，用力咬了一下後槽牙。
那個畜生說：「我知道你不怕打，但你要是敢再鬧離婚，我就去雲市找你女兒，我弄死她！」
她違心地說出那些人曾對她說過無數次的話。
「你爸爸其實……其實不喝酒的話也沒有那麼不好……而且都結婚這麼多年了，還有了你，怎麼能離婚呢？」
每說一個字，周翠都想吐。
這些都是她最討厭的話。
她這輩子已經快過完了，怎麼都能過。
但女兒還年輕，才上大一。
女兒還有很好的未來，可以過很好的日子。
只要她穩住那個畜生，就能不讓他去鬧女兒，不去打擾女兒……
「媽，這麼多年了，你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還不清楚嗎？那種日子還沒過夠嗎？你為什麼非要還那種爛人在一起？」
劉小梅情緒很激動。
她在看見躺在柴房裡的母親的那一刻，她真的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一樣喘不過氣。
劉小梅很怕，很怕什麼時候媽媽睡在那裡，就再也再也睜不開眼睛。
她抖得厲害，周翠抓住她的手，輕輕拍。
像小時候一樣。
劉小梅被母親拍著，心裡的緊張全都變成眼淚落下來。
一滴一滴落到母親的手上。
離婚這個話題，她又嘗試著提起，但母親說：「我累了，想睡一會兒。」
劉小梅知道，她不想談。
走出病房門的時候，劉小梅心裡很沉。
「店長，為什麼會這樣？」
她想不明白那個爛人有什麼值得母親留戀的地方。
丁喵把剛到的盒飯拿給她吃。
「先吃飯，不管怎樣，不管什麼時候，身體最重要。」
劉小梅接過飯盒，坐在冰冷的長椅上小口小口吃著。
她其實吃不下，她心裡堵得慌，喝水都覺得很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