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奕臻道:「是。」
戚皇后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做出決定:「如果你想好了,那我也會永遠跟你們站在一起。小七那邊,我更加不會為難他。」
蘭奕臻沒想到她這就答應了,先是一怔,隨即驚喜:「母后!」
「從小到大,你為戚家做了很多,也為著父皇和母后之間的事付出了很多。難得你有自己這麼想實現的心愿,我會支持你的。」
戚皇后說:「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對不起。」
——「你怎麼和你父皇一樣沒心肝?本宮真是不該生你。」
當年那一句話,同時掠過母子兩人的心間。
蘭奕臻有些怔然和不敢置信地看著戚皇后,他很少流露出這樣的神情,竟依稀有了當年那個受到傷害的小男孩的影子。
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怎麼,戚皇后突然感到了一股極其強烈的心酸,一直難以說出來的話終究脫口而出。
「對不起。」
戚皇后說:「母后……」
她哽咽了一下:「當初不應該那麼說你,我從來沒後悔生下你,你這麼優秀,你是……你是母后的驕傲。」
蘭奕臻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這輩子還可以獲得母親的肯定,他曾經一度以為,他是戚皇后最大的恥辱和累贅。
怔愣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眼看著戚皇后遲疑地抬起手,像是想摸一摸蘭奕臻的臉,蘭奕臻下意識地一躲,她便又也如同受驚一樣,一下子把手收回去了。
但還沒有完全放下,蘭奕臻就抓住了戚皇后的手。
他緊抿著唇,什麼都沒說,緩緩將頭叩了下去,面頰貼在了母親的手掌上。
*
與此同時,隨著這段日子以來不少心急的人動作頻頻,蘭奕臻也大致摸清了私底下的一些陣營黨派。
於是,他的病情開始一點點恢復,大概掌握在一個能拖著病體處理一些事務,又沒有完全康復的程度,也開始照常早朝。
蘭奕歡歇了一天,第三天還是覺得腰酸腿疼的,不過總體來說狀態還行,正逢大朝會,他就也去了。
沒想到剛走到殿前,冤家路窄,迎面太子就已經過來了。
——之所以要用「冤家路窄」,是因為他們這一陣子在外人眼中,一向是不太和睦的狀態。
蘭奕歡的態度也不同於往日,沒叫「二哥」,規規矩矩地行禮道:「臣弟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
但沒等他彎下腰去,就被蘭奕臻給扶住了,一用勁,沒讓蘭奕歡的禮行下去。
他淡淡地說:「七弟這段日子也辛勞了,孤不敢當七弟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