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奕歡回過頭來,奇道:「皇叔何以突然口出惡言?」
他站在一盞琉璃明燈之側,這樣一轉身一回眸,依然美的驚人,這酒樓中普普通通的木梯被他一站,都好似金碧輝煌的宮廷殿宇一般。
但這樣近乎剪影一般的身形,和修長挺拔的姿態,也讓蘭奕歡脖頸之側的一塊吻痕在此刻格外鮮明。
這痕跡有些發深,像是被人吸吮出來的,應該不是新近弄出來的,卻還沒有褪去,可見當時的激烈。
一般他們皇家子弟,就算寵幸他人,也不過是盡情發洩慾望而已,絕不容人輕易觸碰脖頸這樣危險的部位,這痕跡,更像是被上位者帶著掌控和沉迷的欲望所留下的。
再想到宏安道說的話,不難想像,蘭奕歡從小到大都經歷過什麼。
就算是做戲,也不至於做的這麼逼真,這麼豁的出去吧!
獻王相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忍受這樣屈辱的生活,蘭奕歡這麼多年來韜光養晦,直到逐漸長大才開始展露鋒芒的行為,也有了解釋。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能接近蘭奕臻的人,也是最恨蘭奕臻的人,不好好利用起來,簡直是錯過了天賜的機會。
獻王看了一眼一直在蘭奕歡身邊亦步亦趨的侍衛,但很快就被丑的皺了下眉,移開目光,說道:「賢侄,你先讓閒雜人等退下再說。」
蘭奕歡道:「皇叔,這是我的心腹,我的事沒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您但請直言便是。」
「好罷。」
獻王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就像我為何來見你,你其實也心知肚明,確實不用避著他人。」
他說道:「你當時年紀尚幼,便落於惡人之手,這並非你的錯處,但這麼些年下來,你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便不思反抗嗎?你就甘心情願懷著一身本事,卻這樣任人玩弄?」
蘭奕歡:「……」
這演的還真不錯,情真意切,激動憤慨,讓蘭奕歡情緒差點沒跟上,心裡罵了一句「玩弄你個頭」。
好在他天生一副含情的眉眼,這樣沉默不語,也顯出幾分令人憐愛的憂鬱。
獻王見硬的起了效果,當下又換了軟的,親自起身,拉著蘭奕歡坐回了位置上,緩和了聲氣說道:「你莫怪皇叔說話直接,我也是替你著急。你和太子之間的那些事,我都已經知道了……」
他說到這裡,停住了。
蘭奕歡不慌不忙,似笑非笑地反問:「哦,我和太子的什麼事?」
獻王哈哈大笑,說道:「賢侄,叔叔都快跟你交底了,你還在這裝糊塗,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啊?難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肯信任我嗎?」
蘭奕歡的心裡也在飛快地轉著念頭。
其實獻王會說出這句話,也是因為他同樣沒有十分信任蘭奕歡,還在試圖詐蘭奕歡親口說出他和太子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