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松月從始至終,都不曾把自己當做真正的狗。
在家僕打算在她面前毫無顧忌地換衣服時,她主動迴避。在街頭的路人,把吃剩的食物隨意丟在不乾淨的地上,讓她吃時,她嗤之以鼻。
雖說她養成了許多狗類的生活習慣,但她內心深處,從來都是以人的信念要求著自己。
她和家主大人,並不只是主人和小狗的關係。
還有她時常想要忽略卻不能的,成年異性之間相處的關係。
在家主大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她卻享受著僥倖獲得的肢體接觸,這讓白松月產生了莫名的罪惡感。
在意識到罪惡感的那一瞬間,她終於提起勇氣,面對起那個不止一次逃避過的問題。
她對家主大人的感情,是忠誠的狗對飼主的那種喜歡嗎?
還是說,是和來到這裡之前一樣的,對於另一次元的紙片人的喜歡?
答案其實很簡單。
都不是。
在白松月終于堅定地向自己作答時,家主大人的身體動了下,手臂也放鬆了。
本就不牢的禁錮放開的那一刻,白松月跳下了書桌。
她任由沒咬住的毛筆掉在地上,落荒而逃。
幾乎是同時,東西掉落的聲音,讓綾人醒了過來。
由於睡覺的時候壓到了眼睛,他的眼前有些模糊,隱約看到一抹白色從門口跑了出去。
那是小白嗎,為什麼跑掉了?
意識回籠的第一時間,他這樣想道。
毛筆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他撿了起來。所幸那上面的墨已經幹了,沒有弄髒地面。
睡這一覺,身體的疲憊減輕了不少。而且,剛才他做了個很美妙的夢。
夢裡蓬鬆的雲朵化為實體,枕上去軟綿綿的,讓他感到無比放鬆。
小傢伙從天際向他跑過來,背後是絢麗的彩虹。
成人以來,他很少做夢。這般充滿奇思妙想的夢,似乎許久都不曾有過了。
這也是小傢伙給她帶來的,眾多驚喜之一吧。
綾人的嘴角小幅度地勾起。
……
這天,白松月吃過午飯後睡了一覺,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神裡屋敷里迴蕩著歡快的說話聲。
她迷迷糊糊地從狗窩裡出來,朝聲音來源的方向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金髮旅行者和白色飛行物。
差點忘了,今天是旅行者和家主大人約好的,火鍋遊戲的日子!
白松月立刻精神起來,向歡樂的最中心跑過去。
「小白睡醒了嗎?」綾人第一個注意到她過來,溫柔地問道。
白松月:「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