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漫無邊際地分析著自己情感的來源,以此來壓制過純粹的情緒,但當手臂略有些酸麻、你已經習慣了艾爾海森身上的味道了的時候,你突然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他很安靜。而麻了的手臂沒有觸感的反饋,你沉默地看著自己的手,怪異地想,這真的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嗎?
而你所看到的,又究竟是虛假還是真實?
悲觀情緒的泛濫是很難控制住的。人能控制喜悅,卻難以抑制悲傷,你好奇這項機制的運行原理,哪怕自己也深陷悲觀情緒的漩渦無法自拔。
你動了動胳膊,把手臂收回來,緩解一下酸麻。空調製冷效果不錯,溫度已經低下來了,你往被子裡縮了縮,自我催眠開始睡覺。
結果越催眠越頭疼,好像陷入了一個emo怪圈。
艾爾海森把書合上,有點奇怪你今天怎麼沒玩手機,一低頭就看到你瞪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表情冷冷的,是一種特別擺出的假裝自己毫不在意的表情。
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多少會這樣。不過往常回了家就會好上許多,吃點東西,和溫迪聊聊天就徹底好了,再不濟也會回到房間裡待一會兒自我調整,有時調整不過來,乾脆就故意因為其他的事分散注意力,久了也就忘記了。
你現在就應該是困在自己的牛角尖里調整不過來的狀態。
他躺下去問你:「怎麼了?」
你眨眨眼睛,回了神,眼神飄忽了一下,才磨磨蹭蹭地小聲說:「我在想我是不是又到該情緒低落的時候了,人不都有這種時候嗎?」
「嗯,所以是因為什麼?」
你抓住他的手,好像就抓住了一點真實,視線垂下去看著他的手,回答道:「這應該是認知的問題……我有的時候分不太清人究竟是活在'現實'里,還是活在其他人的一場夢裡,或者是什麼低維世界。現在更有這種疑惑,你說你們是真實的嗎?還是只是我做的一個夢?」
「不過就算這麼想……但此時此刻我很清醒地看著所有的事情發生,所以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都算經歷過了吧?如果是真的,那麼一切都沒問題。如果是假的,我好像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就這樣看著你們存在、然後消失。所以我覺得我想那麼多沒什麼用,目前好好活著、體會能體會到的,到最後才不會留下什麼遺憾……」
「當然,如果這只是我的一場夢。希望夢醒來之後,我什麼都不要記得。」
艾爾海森動了動手指,反扣住你的手,說:「夢不會有邏輯性地將你未曾經歷過的事情加以呈現。想要知道現在是不是在做夢,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去學習你從未接觸過的知識。」
你頓了頓:「比如那些語言和物理?」
「多學點沒有壞處,這裡又不是須彌。」
「我懷疑你只是想讓我學一下你那些東西,什麼方法都是藉口。」你皺了皺臉,「俗話說得好,疼痛使人清醒,你是在試圖用學習的痛苦讓我意識到現實就是這麼骨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