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於上位,可這份隨時可抽身離開的優勢卻因為固定在腰間的那隻手而變成了一種劣勢,迫使你承受著所有來自外界賜予的感官體驗,直至真正的入侵來臨之前,才陷進柔軟的床鋪。
這幾乎讓你沒有餘力再去思考抽離感的問題。或者也並不需要再去多加思考,情緒的剝離雖然讓你對自己的情緒處於一頭霧水的狀態,卻也保護了你遠離情緒的操控,足以讓你在情緒崩潰的情況下還能分析自己的狀態、找到解救自己的方法。
它實在是一個很好的能力。而你既無法弄清楚它形成的原因,那就將它歸結為天賦,你因此受益,就這麼簡單。
至於使這項機制被觸發的悲觀情緒……你想,那沒有解決方法。你只能抱著最樂觀的態度,去想這兩個世界已經融合了,所有人都將永遠存在。而就算他們最終會離開,你也毫無辦法。
沒有安全感,那又能如何。沒人能給予你這樣的一個承諾——「我不會離開」,你很清楚,那又何必總是把自己陷入到這種境地。該吃吃該喝喝,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時間會帶來一切事物的結論,你們能做的只有等待,和享受當下。
至少此時此刻,你們都是「真實」的。
你迷濛地望著上方垂著眼的艾爾海森,他的視線鎖定在你臉上,似乎是在確認你的狀態。你一時半會兒有點分不清他的情緒,只覺得搖晃的視野里他有些模糊不清,只有那雙眼睛過於透亮。於是鬆開揪著枕頭的手,艱難地抬起來,想要戳他一下,又或者是掐他一下,總之能將模糊虛幻變成現實就好了。
艾爾海森抓住你的手,送到唇邊親了親,然後將你的手放在枕邊,扣著你的手腕,低頭下去同樣親了親你,輕聲問:「怎麼了?」
你的嗓子因為一直悶著聲音而有些發啞,好一會兒才攢了點力氣道:「有點暈。想看看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哦?得出結論了嗎?」
「……唔。」你被扣著的那隻手徒勞地抓了下空氣,最終只能握拳,指甲扣進肉里,有些疼,你咬了下牙,忍住更多的聲音,之後才說,「真的。」
「那看來這個法子很有效。」他眯起眼睛笑了笑,道,「歡迎你下次不開心了再來找我,我想這算是我的義務。」
但你不是很想有這種權利——好吧,也許你還是喜歡的。偶爾來這麼一次就好了,生活總需要一些調味品。
而且你算是明白為什麼人會沉迷於錢權名性了,它們確實具有這種資格,也具有相同的弊端。俗話說得好,凡事過猶不及,老祖宗總是很有先知的。
因為肌肉過度緊繃的次數太多、時間太長,結束後洗了個澡,你重新躺進被子裡疲倦地想,雖然不像小說里寫的那樣「渾身被卡車碾過」,但該累還是累,該酸還是酸,讓你很懷疑影的鍛鍊是不是沒有效果。
「現在感覺如何?」艾爾海森問你。
你慢吞吞地回答:「想睡覺。」
「這樣還會做噩夢嗎?」
你:「……難說。」這種情況下,你可能會做噩夢夢到自己被人暴打了吧。
艾爾海森漫不經心道:「沒事,我很樂意安慰你。」
你:「……」
「另外,」他補充了一句,很客觀,但也充滿了主觀色彩,「你該剪指甲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