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猶豫了一秒，還是選擇乖乖聽話，重新在他身旁侷促地坐著。
霍霆琛漆黑的眼裡映著他小小的身影，「有人說過，你很莫名其妙嗎？」
喬西一愣，呆呆地低聲發出個疑問詞，「啊？」
霍霆琛的視線落在他依舊紅透的臉上，怎麼看，都覺得這張臉很好看。
他忍不住用手指碰了一下，只是他才剛感受到肌膚那點滾燙的溫度，那人卻又往後一躲避開他的手指。
霍霆琛顯然不太滿意他對他這種避如蛇蠍的態度，輕擰了下眉，但他也不想再嚇到這個看著就已經很不安的男生，故而只是無奈地說一句，「你屬蝸牛的？碰一下就躲。」
喬西偷偷看他一眼，見他面色平靜，不像風雨欲來風滿樓的陰霾樣子，才輕聲問：「你不生氣了嗎……」
他小聲說話的時候，聲音聽著有些軟，是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的聲音。
霍霆琛放鬆地坐著，只是視線總會不自覺地被他臉上的淚痣吸引，過往的記憶襲上心頭，難得心軟，「不生氣，吃飯吧。」
喬西從他不加掩飾的表情里讀出了思念的情緒，他知道，他又在想那個人了……
但不管他在想什麼，他不生氣就好，不生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萬事大吉。
霍霆琛重新拿了一雙筷子，索然無味地吃著鮮美的食物，他想像過無數次和蘇羽寧共進晚餐的場景，他覺得那樣的畫面一定很溫馨，甚至偶爾的四目相對，對方可能還會羞紅了臉……
可惜，現在和他共進晚餐的人只有喬西，以至於所有本該美好的畫面都變得亂七八糟，甚至都留不下什麼值得留念的回憶。
霍霆琛握著筷子的手微微收緊，他知道他不應該再想蘇羽寧了，因為這一次，他是下定決心要把他從心裡徹底摘除的！
他深吸一口氣，儘量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到喬西身上，隨便找個話題打破沉寂的氛圍，「你就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
喬西微愣，小心翼翼地輕聲問：「我問了，你會回答嗎？」
霍霆琛一挑眉，給了幾個讓人捉摸不定的字，「看情況。」
喬西不自覺地咬著筷子的末端，猶豫地想了想，才開口，「你真的喜歡他嗎？」
霍霆琛聽到這句話時，目光罕見地微微一滯——
喬西話里的「他」指的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但霍霆琛讓喬西問問題的目的只是想增進彼此的了解，不是讓他發出這種靈魂拷問的！
霍霆琛承認在他心裡，對蘇羽寧的真實印象其實一直停留在小時候的階段。
但這麼多年，他畫了無數和蘇羽寧有關的肖像畫，每次畫他的時候，那種特別的好感是騙不了人的。
他對其他人，從來都沒有過那種讓他心情愉悅的感覺。
但這些都是他個人的情緒，對喬西一個局外人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因此他不自在地偏過頭，「換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