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恰好顯示隊伍探索過的路線,這條街道是回旅館的必經之路。
天黑前沒回到旅館,玩家會被傳送到第二天,意味著直接浪費一晚,可過去的話,可能又會遇到危險,幾番糾結,言曦還是看向沈則安,讓他選擇。
沈則安咬咬牙,做了決定,和言曦一起悄悄摸過去。
兩人來到人牆邊,焦軀堆得不結實,有不少縫隙,透過縫隙,能輕易看清道路另一邊的模樣。
路中央有個台子,一口碩大銅鼎立於台上,兩個黑袍男人站在銅鼎旁,左前方是神使,台子兩旁立著木架,木架上燃著香,燒香味交雜腥臭味,刺得人鼻子生疼。
台下數十人排隊,皆著黑色雨衣,他們雙臂交叉放於胸前,眼含期待,似是亮著光,虔誠又狂熱,隊伍很長,看不清盡頭。
神使用陌生的語言誦讀著,她的頭髮被雨水淋濕,雨水滑過慘白的面龐,順著紅唇滴落到地上,卻絲毫不嫌狼狽,帶著詭異的綺麗美感。
言曦看看神使,又看看正燃著的香,猛然發現,神使和黑袍人並沒穿雨衣,他們不怕雨,香也不受雨水影響,燃得正旺。
仿佛不屬於同一個世界,腦海中忽然冒出這個想法,卻不待言曦細想,神使的誦讀停了,言曦回了神,就見神使高舉右手,晃動手中鈴鐺,清脆鈴聲響起,隊伍中第一位雨衣人緩步上台,跪下,朝銅鼎一拜。
雨衣人起身,拉開拉鏈,將雨衣脫下,隨意扔到台下,雨水落到身上,瞬間灼傷他的皮膚,而他卻恍然未覺,高舉雙手,臉上儘是狂熱。
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言曦默默伸手捂嘴,就見兩個黑袍人上前,伸手將抓住雨衣人,將雨衣人抱起,直直將雨衣人扔入銅鼎中,神水四濺,“呲呲”聲傳來,熱氣從銅鼎飄出,如油鍋翻滾。
數分鐘後,黑袍人伸手進銅鼎中,將雨衣人撈起,已是一具焦黑殘軀,黑袍人抬著焦軀往人牆走,行走間爛肉與血脂流了一地。
很快,黑袍人在人牆旁停下,輕鬆將焦軀扔在人牆上,又走回台上,神使繼續誦讀,鈴鐺聲響起,又一個雨衣人自願被送入銅鼎中,一個接連一個奔赴死亡,全然自願,如某種意義上的獻祭。
看了許久,言曦才回神,她已是冷汗直流,轉頭望去,沈則安也是面色發白,顫抖不止。
顯然,走這條路他們沒法避開那些人,言曦也生了退意,打算尋找其他道路,然而還沒來得及動作,窸窣聲傳來,尋聲望去,言曦就見人牆底下一具焦軀忽的睜開眼睛,揮動已被灼焦的斷手,掙扎著。
許是受到這焦軀影響,旁邊的焦軀也跟著張開雙眼,開始掙扎,聲響更大,言曦趕緊拉沈則安後退一步,卻見一具焦軀已掙脫束縛,直直跳出,落到他們面前。
又是數具焦軀跳出,人牆搖搖欲墜,瞬間倒塌,焦軀如珠子一般掉落下來,碎肉、血脂四濺,斷骨飛出,堆滿街道,宛如十八層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