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今天白天已經試驗過,挖墳並不會帶來太過嚴重的後果,至少不與直接死亡相掛鉤。唯一有一定難度的也就是要儘量拖住女人,給去三樓的人提供時間。
但去三樓就不一樣了。
那是一片未知區域,沒有人知道房門背後有什麼,也沒有人知道,萬一被黑裙女人撞見,會面臨怎樣的後果。
再加上三樓走廊里那濃重的血腥味和黑裙女人諱莫如深的態度,基本上可以說是生死有命,全看天意。
兩人四目相對,僵持不下,誰都不願意把無趣的活命機會讓給對方。司予靜靜看了秦奪一會兒,忽地彎起眼笑了:「你是不是擔心我會死?」
秦奪意味不明地嗤了一聲,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真讓人意外啊,秦先生。我還以為在你眼裡,我只是個需要格外注意的『危險分子』呢。」
「你不用激我,司予。」秦奪驀地走近,司予倏然被他身上那股淺淡的冷雪氣息包裹住,下意識往後一仰,露出雪白脆弱的喉結,「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我心知肚明。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又進過多少個病毒世界,我讓你去挖墳,只是覺得在拖延時間這件事上,你大概比我更擅長。」
「是麼?」司予沉默了片刻,眼神恢復了他毫無遮掩時的冰冷與鋒利。那一刻他直視著秦奪那雙菸灰色的眼睛,語氣近乎可以說得上狂妄:「可是我覺得我去三樓搜證,活下來的機率,也比你更大。」
他這句話不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可以算得上是赤/裸裸的挑釁了,基本上是個男人聽了就不可能毫無反應。
可出乎意料地,秦奪居然選擇性無視了這句話。
兩人間此刻的距離貼得很近,視線相接間,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氣息。秦奪低頭注視著司予那張帶著冰冷笑意的臉,半晌,忽然似笑非笑道:「司予,你這麼執著於去三樓,真的很難讓人不懷疑,三樓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東西,格外吸引你的注意。」
「誰知道呢?」司予攤了攤手,語氣非常坦蕩,「或許三樓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讓我非去不可也不好說?」
「那我就更不可能讓你去了。」秦奪直起身,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意有所指地眯起眼睛,「畢竟你自己也剛剛說了,你是個危險分子。」
「那真是太遺憾了。這個三樓,我還真就非去不可。」
「巧了,我也是。」
他們二人就這樣久久對峙著,不知過了多久,司予坐在床邊,懶懶打了個呵欠。
他似乎有些困了,又可能是明白他們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會得出什麼結果,對視半晌後,終於率先做出了讓步。
「要不這樣吧。」他看著秦奪,提了個新方案,「明天我們倆一起上三樓去,就跟今天下午一樣,我負責敲門,門一開你就拿著繩子把那個女人綁起來,然後我再乾脆一點,直接把她敲暈。這樣一來,整個三樓我們就可以想怎麼搜就怎麼搜了,好不好?」